1、我和曹宝麟老师
2、在真功夫点餐,见有人这样问服务员:你的汤能变成饮料吗?服务员不假思索:能变。如此一气呵成的问答,应该是最高境界了。别管那服务员是老实、幽默或讥讽,顺水推舟,速度转,才对得住辣么萌的提问。近日,23位EMBA老板跟明星私募叶飞上炒股课,巨亏逾亿元。他们被叶老师用两个实操说服,迅即缴交高昂的学费并筹资大手笔投入股票。这叶老师,毫无疑问,一定是会操更会侃。我们对老师的期待,有时跟对推销员的期望一致——宁愿他们牛皮吹上天,也不要谦卑地谦虚。希望和梦想,物理上是跟气泡一样,要吹才出来。谁也不缺梦想,只缺指路人。罗曼.罗兰说:“生命若是一张弓,那梦想就是弦。但,箭手在哪里呢?”箭手就是指路人,就是老师嘛!只要我们有幸当上老师、指路人、学生、推销员、服务员、菜贩、商人、文人——也许,只要成为人类,都要时刻展示我们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形象——如果实在有难度,至少也要记住陈奕迅《浮夸》中的忠告:"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随时定格高逼格姿势。
3、1999年,我到广州工作,也没机会接触曹老师。
4、毕烁露(统一霸气马甲格式网名)。
5、行者道:“径过有八百里远近。”八戒道:“哥哥怎的定得个远近之数?”行者道:“不瞒贤弟说,老孙这双眼,白日里常看得千里路上的吉凶。却才在空中看出:此河上下不知多远,但只见这径过足有八百里。”长老忧嗟烦恼,兜回马,忽见岸上有一通石碑。(高僧经常烦恼,佛门总是清净。我有学生于寺庙二十余年,是抑郁症患者。)
6、弘一的字,点画间少接触,离得远远的,情人一样保持距离,偶尔亲热一番。给足彼此空间,彼此特自由,又特吸引。或许,这就叫特有境界。
7、马甲:丿雨色丶____
8、去不去宋庄,其实是无聊的命题。《老残游记》有句:“千佛山的倒影映在大明湖里,比上头的千佛山还要好看”,我见宋庄如其倒影,宋庄见我也如是,多好。
9、冬雪覆城ヤ゛
10、石开认识我,是在书画拍卖预展场合——和很多人一样,我早就“认识”石开,接下来,当然是石开来认识我。据说石开不上网,且眼睛不好使。这应是真实的,不象某些人,天天上网,偏说不会,非得折射出人性的高尚和单纯。但是,他听说过我的网名,想必对网络有些了解。我忘记在哪次看拍卖预展中遇见石开,向他介绍自己时,石开说,啊,呵呵,豁然开朗的表情。知道他也已“认识”我,我自然值得炫耀。碰头多后,渐渐熟络,我知道他喜欢康有为,他知道我喜欢林散之。曾看一件林散之,我看得似是而非,石开凑过来,不置可否,最后酸酸的说了句:反正写得不好。石开之看不上林散之,大有文章。评价林书是近代“境界最高”的曾翔因此说:石开讲话,那都是有门道的。石开又写过一篇拜访林散之的文章,栩栩如生几如虚构,说明他重视林散之。我看过一件近乎逼真的康有为,石开说,这种上联没盖章的,有问题。石开对康有为的了解,我是信服的。我给他看过我写的林体,他点头认可,但看我临得毕肖的二王,他无任何兴趣。
11、写字要会铺毫,会铺毫却未必就能写好字。去雾霾要靠吹,嘴吹又风吹,可恨据说会吹还不太靠谱。同是铺毫,吴湖帆根本无法与郑孝胥并论,因为除了铺毫,除了吹,还有更要紧的事,例如吃饭泡妞,例如烧香拜佛。
12、见成亲王临董其昌,已得七点画稍嫩。这位嘉庆皇帝的哥哥,书法与翁方纲、刘墉、铁保称乾隆四家。其实是古板四家。王羲之一脉,到赵孟頫董其昌文征明,结字俨然禁欲大师所为,信徒也成群结队——都学坐怀不乱,还是“主要看气质”?(统一霸气马甲格式网名)。
13、像我,明明享受着“北漂”生活,却多愁善感,莫名烦恼。别人“北漂”,尤其是“名人”,都有一部“血泪史”,住地下室啦,被房东轰啦,挤公交地铁啦,当菜贩啦,做走鬼啦,等等珍贵“史”,我一个也没有,犹如大学没谈过恋爱,扼腕。据说一切的、大批的、未来的优秀大作家,缺的也只是苦难经历,否则——唉!我常见经历过这些“史”的“名家”“大师”们,后来进入网络、登上纸媒、录了电视、走向世界,都要作出如数家珍而又不堪回首状,表情丰富,故事感人,让后来者恨不得先找个火海去跳,预备日后谈资。
14、窦唯
15、曹老师收我这样的弟子,或许估计我在写字上面可以造就,更有可能,是被我一些所谓酸、骚的文字迷惑。曹老师的行文,往往句式长,加上博学,有连绵不绝思接千载之气概,宛如北方爽朗且可赶走雾霾的风,老盼它能常来吹吹。我的句式一向不长(有好事者研究过,句短者大多老实,但我在此哪敢苟同),于曹老师,或许略有异同感。曹老师在论文上开玩笑、搞侦探,我在杂文里嬉皮笑脸(往高里说是嬉笑怒骂),庶几有点意气相投吧。
16、战队:丿泪雨丶纷飞丨
17、下城,我们有了靠山。巍峨的古城墙,硬硬拦住了太阳光芒。庇荫之下,沿城墙公园散步。看到一种树,果子疑似梨。感慨从没见过梨树,开眼。再打听,说是核桃树。二十年前,我见过核桃树,许是忘了容颜。求学天津,学校组织去京西之野三坡写生,大部队挺进山旮旯,散兵游勇们,见一棵不高不大的树上,长着诱人的果子,就操棍子扔石头,弄下来去皮扒肉,乞丐野鬼般开吃。我一老乡同学,却一言不发,坚决不下嘴。纳尼,他玮莫如深,说,有毒。
18、小幸福。
19、ら丶茶未凉
20、马甲:丿泪雨丶____
21、蚂蚁丶毁灭式;
22、忙,麻烦,也许确是借口,也源于我一贯对事的淡漠态度。我对宋庄了解极少,偶尔听说那边“大师”多、“创始人”多,是艺术家的聚居地。我自己,被称“大师”已久,我当它是“大傻”的谐音,早已不感冒。创始人呢,书法网络教学,我是第一个在最大的书法网络平台(中国书法网)开搞的,看来也算创始人,反正我是常常以此自居,乐此不疲,“忽悠”“感冒”者的。至于聚居,我这种见神就躲的人,求你直接“拉黑”吧!写字、看展览,都属“自观”的事,我没有交际的欲望,视见人说话为世上最累最无聊的事,和社会“脱节”已久。潜意识里,抛头露面,让全国人民都认识、稀饭、挥舞荧光棒尖叫、落泪,倒也不错,到了近似场景,如面授众目睽睽,却常怯场。“漂”了近五年,每月出入场所,不外一到四环、东边。看展览,去图书馆借书。再有事,就得出“天朝”,到各省教学,“云游”。
23、2001年,我在广州开发区一家外企做印前,独霸一间办公室,可任性上网“休息”。当时感觉真奇妙:只要对着苹果电脑,别人就以为我在干正事。最先上的是广告网,搞广告的人,往往主意多,嘴也欠抽。以前又围观过鲁迅、余光中、李敖、郭沫若和高二适、曹宝麟和徐邦达等高人斗嘴,耳闻目染,心态一直年轻的我,自然也喜欢在论坛上跟人抬杠。2002年,我发现有个中国书法网,据说开办最早规模最大(现在也一直是各方面影响较大的书法网站),就注册了一个马甲,常发些奇谈怪论,亦庄亦谐,撒诈捣虚,找茬磨嘴,从此结交狐朋牛友——如张羽翔、蔡大礼、傅志伟、陈亦、成琢、郁俊、车帝麟、卖粥老头、汪海权、魏全钦、张鹏、周博等“牛”人,感觉找到了组织。后来才知,曹老师竟然也上中国书法网!竟然知道我等网络“名人”。从此总结心得一条:吵架的妙用,合伟人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之精神。
24、夏七言
25、然后统一的马甲可以是:Death灬* *,这样就显得霸气侧漏。
26、笨小潴
27、流风回雪ペ甄
28、我写着一部长篇小说,叫《十听》,打完草稿,艰难润色,这两年字债渐多,只好暂停。我有意把小说写得象杂文,设置障碍,看到很多追求情节者被拦在门口,我就有快感——“变态”吧!我喜欢,不喜欢,写个“毛”啊!日常生活,我真不觉得谁的故事更动人,或者比我的动人。小说里,我同样再没有兴趣于情节。别人的故事,我也不会主动打听。近日看到窦唯的消息,说他后来的歌,只有一些人声、呢喃,再后来,歌词都没有了。这比“没有”故事的小说,更彻底了。
29、笑忘书
30、ら丶夜未央
31、妖小孽*
32、ら丶人未离
33、我以鬻书自足,现在除了字帖,相关书法书籍已一概不看。当一切明了,就兴趣全无。有空,我多看长篇小说,或听“靡靡之音”,流行歌曲。米芾痴迷石头,崔志强迷恋无线电,徐海恋上烟斗,都不象书法家干的事了,我现在很理解。这些是否“书外功”,我不关心。暨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陈志平兄曾说:我现在不看书,只写书。这境界让我仰慕,因为我还做不到,我还喜欢看。我看过的小说不多,但有印象较深的,如高中看的《围城≫,大学看的《废都》、《尤利西斯》,工作后看的《我叫刘跃进》,成宅男后看的《繁花》。这几部小说,风格各异,却都合我胃口。我常将小说当散文看,不关心故事情节,沉迷在“表面”的文字游戏里。
34、据说高二适慕高适,所以自己的名字,甘冒“千年老二”的风险。估计高二适那阵,“二”字的含义尚无今天这样丰富深远,否则更令人敬佩其勇气可嘉。娄绍怀师从齐白石,干脆取名娄师白,也都是想沾师傅或偶像的光,管不了后人如我辈之指指点点的。甘当某某“走狗”,是个人权利,有时候,却是别人强加的,例如林筱之这名字,就永世逃脱不了林散之的笼罩。老子大名鼎鼎,小子“小”名默默,凭啥呢?或许林散之早有先见,知道小子无法超越自己,就让他至少在名字上沾点光吧。王羲之还是有水平,众小子:王献之、王玄之、王涣之、王凝之、王肃之、王徽之,没一个被压在自己名下,还唤最小的儿子叫王操之,很有鼓励其操家伙造反的气量。
35、八戒闻言大怒,骂道:“你这泼物,全没一些儿眼色!我老猪还掐出水沫儿来哩,你怎敢说我粗糙,(确是粗糙,也确有油水。不过,你又不是女汉子,能掐出水沫儿有啥好得意的,难不成想让王朔摸你胸肌?(见王朔《其实,我们都是演员》))要剁鲊酱,(赘笔,到粗糙止即可。)看起来,你把我认做个老走硝哩,(公仔画出墙,啰嗦进行到底,倒能反映老猪的正常智商。)休得无礼!吃你祖宗这一钯!"(鲊酱无礼,祖宗有礼。)那怪方才睡醒,忽听推得水响,急回头睁睛看看,见八戒执钯下至,他跳出来,当头阻住,喝道:“慢来,慢来,看杖!”(站住站住。)八戒举钯架住道:“你是个什么哭丧杖,叫你祖宗看杖!”(你祖宗,你爷爷,乖儿子,都能占便宜,唯独你奶奶不管用)
36、却说那怪败了阵回,方才喘定,又听得有人推得水响,(两个得,未必要不得。)忽起身观看,原来是八戒执了钯推水。那怪举杖当面高呼道:“那和尚那里走!仔细看打!”(狭路相逢,吆喝先行,嗓门大者胜。)
37、老子讲柔的,林散之玩虚的。实处纯正,必是真品。虚处云烟缥缈,但见一鳞半爪张牙舞爪,便似“烟雨蒙”中有“无限楼台”,很多“专业”人士都会犯迷糊。
38、文征明“放浪”时,大字行书仿山谷体;“收敛”时,谨慎尖利的小字草书才成为真正的衡山体。文征明和张大千的结字外形不同,却思路相同。孙悟空给唐僧画圈是防妖怪,不碍唐僧自由;邓爷爷在南方画一个圈,似乎证明妖怪和唐僧可结婚或走亲戚;文、张的结字,却是画地为牢,是一招鲜吃遍天,是在模具里生长的人参娃娃果,再折腾也长得一个样。艺术家画的圈圈,应该像超有弹性的汤姆猫的肚子,任老鼠杰瑞钻入里面左冲右突,随意赋形——能”化“。
39、山田喜美子,2014年去世。一年后,张大千写给她的情信就被拿到保利拍卖了。情信往往能拍出好价钱。“我多么喜欢你的长头发唷!”,多么具有浪漫色彩,山田喜美子自然是多么乐意听(她私下自然也是多么乐意说我多么喜欢你的大胡子呀的)。好在张大胡子尽管够博爱,据说情感还够纯真,思想够健康,尤其对为他终身不嫁的李秋君,无“半点逾越本分的事”和“失仪”之词。上他花名册的女人满十位,完胜齐白石,略胜毕加索,数风流人物,要看张老师。女人如毒品,历来是艺术家灵感的发动机,假如她们知道发动机是要更换的,我们唯有对她们为艺术献身的美德赞不绝口。
40、1993年,曹老师南下暨南大学执教,我则北上天津求学,大有向左走向右走的意味。那时父亲给我订了《书法报》,我每周还拿零花钱去光顾报亭,凡封面有“书法”字样,如《书法导报》、《中国书法》、《青少年书法》、《现代书法》等,还有两本写作月刊:《名作欣赏》和贾平凹主编的《美文》,必买。书坛动态,敢称了如指掌。当年我有同学恰好入读暨大,听过曹老师的课,说或可代我联系请教,而我觉得不便打扰同学,所以曹老师,也顺便躲避了我过早的“骚扰”。
41、安以希丶
42、那时曹老师是五十多岁。照他六十多岁在《宴庐自述》中的调侃:“现在人寿已大大延长,连书法中青展都宽假至我这年龄充其量只能折算为‘四十而不惑’”——那么当时,可知他不过“三十而立”,热衷网络真正常。我们呢,想想就惶恐,曹老师可能常看咱们信口雌黄,即便胆生毛的人,心里也长毛吧。生过发论坛短信向他求教的念头,但预设他不会理睬。我当时住在天河棠下,离暨大、曹老师很近,但距离显然不能成为再见或不见的理由。
43、我曾写过一文,说在北京,我只见李强、邵岩、石开、刘彦湖等,有人看了,急眼,挑拨:是你见他们,还是他们来找你呐?我偏不答,憋他。
44、爱意笼罩ヤ゛
45、反正,从此我可以名正言顺“骚扰”曹老师了。十年来,曹老师对我的影响和帮助越来越大。遗憾我天资愚钝,至今有负曹老师期许。2010年,我又北上折腾,难得曹老师面命了。最近一次见曹老师,是在2013年1月,今又两年。近日收到曹老师赠书《书法神探曹宝麟》,再见内页数纸精品,例如局部放大的《寄承天夜游》等,精绝入古,大可与老米《贺铸帖》等对读,更为倾仰,复怀想往来。而惭愧的是,我还为虚名累,不能安心踏实做些事情、做出成绩。好在,再照曹老师“四十而不惑”的逻辑“折算”,我现在大概只是个大学毕业生,知耻后勇,应该还来得及的。
46、为毛不去宋庄
47、后来有人用电筒从背面照射该画四周的留边,也发现了印刷留下的蛛丝马迹。
48、到最后,也许就是“没有”。故事“没有”,文采也将“没有”,一切技法都“没有”。或如杨绛一家三口,走着走着,剩下她一人。不过,她继续走,还很精彩。
49、伦敦情
50、丶情已伤°
51、ら丶曲未终
52、行者道:“这取经的勾当,原是观音菩萨;及脱解我等,也是观音菩萨。今日路阻流沙河,不能前进,不得他,怎生处治?(张宇有云:都是你的错,轻易看上我。)等我去请他,还强如和这妖精相斗。”八戒道:“也是,也是。师兄,你去时,千万与我上复一声:向日多承指教。”三藏道:“悟空,若是去请菩萨,却也不必迟疑,快去快来。”(老猪客套,老僧不客套。真朋友,见了就那鸟样,不见偶尔想想。)
53、看碑林,不能不看一旁的古城墙。只要有个古字,咱必来精神。我们学古,却怕人说昧古。我们不愿做老古董,听到看到古董却来劲,瞬时能变身考古专家。城前面加长,加万里,也是给人以“梦”想,想上。王朔说他现在没啥梦想,但不用说,假如夏天,春天秋天冬天,姑娘们前面——不,下面——露着长腿,他还是“想”看的。听说古城墙上可以骑自行车,兜一圈风,尽阅十三朝帝都春色。遗憾得很,城墙上尽管还吹着不知吹了多少年的微风,而头无遮拦的太阳,却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干活忒卖力,我们呢,就左右都像老油条,有劲无处使,一步三回头(城梯太陡),溜下城。
54、对了,胆小,也是我少在外面逛的原因。我不找耶稣不念佛,不喜炼丹不信鬼,一个人睡觉,却会忐忑不安——这事,理论上能够解释,实际上无法解决,我外出“云游”,常常带着个“小情人”,就是这原因。
55、曾见林散之一件七几年的作品,细、圆、劲的中锋线,真有如钢丝——不,走钢丝!近八十了,还在玩技术;八才“化”。可见字和人同理,都不可长得着急。起拍价竟然标一千,我原以为是故意摆乌龙——有些拍卖公司为了吸引人,常常故意先标低价,拍卖时再“更正“。后来得知竟然只拍到一万多,捶胸顿足!
56、我差点从软卧上滚落!
57、继承者~
58、丿Herose丶至尊;
59、马甲:丿雨色丶____
60、潜规则——写给广州美术学院首届书法篆刻专业毕业展(有删节)
61、1996年,我参加市里一个硬笔书法比赛获奖,展览颁奖那日,见到了身材“伟岸”的、作为评委的曹老师(记得《宣和书谱》曾说老米“伟岸”,谁说曹老师仅能“克隆”老米的字呢)。我找到机会,让曹老师看我的作品,指点指点(关键是欣赏欣赏),曹老师真是心领神会,只说了四个字:“有点意思”。我好想问是哪点意思、共几点的,但深知问晕曹老师,不会有好果子,就忍住了。不过瘾,不敢追问,这就是我和曹老师的第一次“交集”。后来想,或许曹老师原想说“没啥”意思的,他能说“有点”,已够难为他。
62、遗定辽东ペ嘉
63、夏。微凉
64、齐白石的字,天真、霸气。霸气的行草(不说狂草),康有为可称老大,远远感受到他七分悍霸的气场,你立马已输三分。写字要胆,胆敢如此,胆小者就被镇住。吴昌硕沙孟海齐白石,用的都是类似“不怕死”写法,心口碎大石、魔鬼筋肉人之类,步步稳,招招狠,梗死你比打死你,更狠。
65、八戒笑道:“我把你少打的泼物!且莫管什么筑菜,只怕荡了一下儿,教你没处贴膏药,九个眼子一齐流血!纵然不死,也是个到老的破伤风!”(吹牛者多幽默,美女多爱八戒——不仅仅是八戒好色。)
66、宋庄你都没去过?也有人问我,然后表情怪异。说我是怪物,还是废物呢?我艺术家般滴敏感,深度反省。如是怪物,我很得意,没见过名家大师不怪的;如是废物,我也认下,不颓废不像艺术家。
67、ら丶月未明
68、之后,和曹老师接触机会渐多。2004年11月9日中午,我和好友到暨大拜访曹老师,曹老师给我们示范点拨、送作品集,给猫喂食等,谈笑风生,于我是极其难得的、愉快充实的半天。准备外出晚饭,曹老师听我说刚才写字那支毛笔不错,他竟亲自洗干净,送给我。再赠我一本《兰亭序》字帖和若干毛边纸。这纸,后来再见曹老师,不知缘何提起,我说不错(其实我不适应,洇,当时归因于我水平不到),曹老师竟老实的说,我倒觉得不怎么好写呢,呵呵。在暨大北门左侧一酒店吃饭时,我预谋已久的机会终于到来,鼓足勇气,举杯拜师。没料到曹老师爽快答应,除了我自愿连喝三大白之外,再没有任何仪式——这事对我触动很大,至今不买繁文缛节的账。看曹老师的外表无任何“艺术家”特征,我又自然厌恶那些长发飘飘美鬃缀缀、把自己打扮得乌烟瘴气的所谓艺术家们(我的朋友除外,呵呵)。不过,这样也有苦恼,每每外出,别人常觉得我不像书法家——当然另有原因,例如某容颜,不及“伟岸”之万一。
69、曾见沈鹏署名,两字末笔全描补过。谁也不能保证一笔成功,正常。北京这边,“猫腻”多一些,几乎成为一种“技法”。
70、郁云遮日ヤ゛
71、晚上回酒店途中,的士司机告知大雁塔有号称亚洲最大的音乐喷泉表演,乃打醒精神前往。大雁塔的灯光,祥和辉煌。大雁塔的轮廓,一看怡然,再看茫然,像哪里见过的熟人,竭力回想,总是陌生。广场宏大的喷泉设施静候表演指令。围观群众正在做好养眼准备,寻找有利位置——谁也不知自己的位置是否有利,或最有利,所以人群总在移动,总是混乱。好在我们都相信,精彩必将来临。从吴承恩的《西游记》到周星驰的西游系列电影,从天竺到大雁塔,玄奘法师身上围着一圈圈厚厚的、戏说的胶卷。这些圈是孙悟空用金箍棒画的,还是吴承恩用毛笔画的,不必费脑,我们只要围观和娱乐。每天围观,每天快乐。快乐像吸烟借火,别人给你点上,才更爽。自己点,越点越无聊。自己点,点着了眉毛胡子,倒能娱乐别人。我们深刻领会娱乐精神,就能理解吴承恩把玄奘法师写成胆小爱哭形象的“颠覆”和“不敬”。赵朴初拒绝为电视剧《西游记》题写片名,他不知道自己多么无趣、“不识”趣。其实玄奘法师还是太像正常人,该怕就怕要哭就哭想叹气就叹气,跟学佛做真人要旨并无二致。对于名人,我们希望他们像普通人,又推测他们身上必有神秘力量——至少也是大力神吧?神力或许已经泛滥,但我们的思想不缺深刻,例如叔叔阿姨都知道并深信国人“没有信仰”。有信仰多好——尽管我们不清楚信仰是个什么玩意,尽管信仰的解释权掌握在叨叨絮絮的哲学家嘴里,而哲学家还要看政治家的手势行事。科学家也没闲着。台湾的李嗣涔教授,据说几乎用事实证明了鬼神的存在。他通过手指识字实验——大致是蒙住具有特殊功能的、被实验者的眼睛,让他们用手触摸、识别隔着信封里面的文字——他们大多能正确识别,而凡遇上佛字等宗教字眼,往往只见一个含糊的发光体,有时能听到其哈哈大笑、有时能看到其朝自己打招呼.......。据说这事已通过大量实验证实。假使这个实验发扬光大,不久的将来,别说娱乐界,就是旅游界,也是大件事:咱们大概很快就可与佛爷们面对面,天天笑呵呵了!关系搞得好,还很可能带咱们去西天免费或低价旅游(有没强迫购物?我哪知道)。佛教一面说心即是佛,一面又说佛具体存在,这等于说,我们肚子里的佛,能活生生的下地活动,可惜一直无法证明。有了这个实验,一切豁然开朗。有了这个实验,我们的思想也必将更加深刻,例如能提出不少兼具尖锐性和娱乐性的问题:麦加朝圣频发踩踏,安拉何以不作为?印度累发强奸案,佛婆萨何以睁眼闭眼?米国大叔横行世界,上帝或是帮凶?阿拉伯之春,是安拉法力不及上帝?印度切断尼泊尔的石油供给,是青出于佛而胜于佛?喷泉表演已开始。水柱紧随音乐节奏起伏、变换颜色。大家哇哇点赞,如同上指深指,步调基本一致。宗教能修补心灵,或许也跟它能制造娱乐大有关系。我们信服如来神力、观世音法力,才信当苦行僧有价值,才有耐心等着晚上悄悄从窗户爬进来,爬进来又爬上床——的美梦。记起大学时,全班到十渡写生。晚上月黑风高,四野寂寞,不知谁找来一张纸,中间画一个骷髅,周围写上百家姓等,然后在骷髅上反盖一只小碟子——熄灯秉烛,两男一女,各出食指轻触碟背,反复齐念“碟仙碟仙快出来”,一会儿,碟子果然活动,忽快忽慢,忽颠忽狂,三人合力再问某某亲友、男女朋友、将来老婆,等等尊姓,碟子有时竟真在该姓前停下。大家吓得失语,脸色惨白,仿佛全变成了“碟仙”。玩的就要心跳!阿弥陀佛!阿门!真主保佑!撂一首打油,过万圣节:大雁塔
72、别软弱
73、朱新建的画,像一滴水,里面有万千细菌,看过的人很容易被感染。他一个笔画里有看不尽的内容,学他的人,却往往透明空洞。培殖细菌竟然也有难度,不洗手不刷牙还不行,天天感冒又受不了。
74、八戒道:“那妖的手段,与老猪是个对手。正战处,使一个诈败,他才赶到岸上。见师兄举着棍子,他就跑了。”(倒是实话。当着领导和朋友的面,有人不敢直说(害怕得罪朋友),有人添油加醋说(使劲掐整朋友)。)
75、酒以醇为正,字是纯的真(品)。点画分虚实。虚动实静;虚枯淡,实润黑;虚张扬,实内敛。内敛处够“纯”,必真。纯是技法扎实到位,是静默里有千言万语,是中无杂念作态,是赤子之心日月可鉴。
76、所有研讨会发言,无不精彩纷呈,这就不用我敷述了。赵的字,我倒有自己的看法,得说说,否则离题。直接上吧——凡带有简书笔意的行草,或隶书、魏碑作品,都被我“妙杀”,迅速转移视线,只看它们的落款了。就是类似落款的行楷书体,大字、对联、小字,才都不乏精彩的。赵冷月嗜好趣味,在行楷里,才做得恰如其分,汤汤水水点点滴滴,深一脚浅一脚,歪歪复斜斜,确有妙趣可看。长锋羊毫,往往是细长那种,用尖,偶尔用腰一刮,就混混沌沌,包容量神马的,都有了。大笔短毫大字,他是以实胜,黑实,畜张力,而一虚,往往就凌乱,起笔像愣头青或拾荒者,瓷在那儿,思考世界问题,奈何?这跟笔是有关系,毫短,不及收拢。那好,先怪笔吧。笔短要怪,笔长也要怪。长锋羊毫,是一把双刃剑,能“奇怪生”,也易停留于“奇怪"本身,最终一副颓废落拓模样。从何绍基康有为到林散之,字的结体和精神状态,都是“积极”的——字形相对完备,点画呈奋发态势——认识这点很重要,否则,如同听说林散之的字有仙气,却又视之为颓废的人,愚昧地矛盾。长锋羊毫到林散之,已被发挥到极致,林是处理虚实的大师,因虚而入化境,精神状态有如李白诗歌般浪漫积极,字形点画也多如颜真卿般完备外拓,无为而有为。而赵冷月、沈鹏、潘良桢等接过长锋羊毫接力棒,却开始步履蹒跚歪歪扭扭,形迹可疑,疑似中国股票,疯牛终要下坡。如今,我认为已到长锋羊毫写法衰退“颓废”阶段,因为凡是手执长锋羊毫者,都在玩“趣味”!笔软奇怪生么,是生趣味的温床。但,书法仅仅就是写那么一点趣味吗?仅仅写那么一点意思吗?就不能来点高大上吗?王羲之的新体、张旭怀素的狂草、颜真卿的质朴、康有为的尊碑、林散之的新笔法,仅仅是有点趣味有点意思吗?停留在趣味本身,趣味必变味,易成“低级”的,如同为幽默而幽默,易成滑稽和搞笑。停留在点画本身的趣味,成为赵冷月的致命伤。不是说他的趣味“低级”(反而很高级),而是说他写得再有趣味,也仅仅是趣味而已。顶多再有点放诸四海而皆准的“文人气”,与开创性、与——不得不提这个大而无当的词——“人文关怀”等,都关系不大。
77、回忆美好ヤ゛
78、同君醉
79、ら丶花未落
80、轻云闭月ペ蝉
81、蝶之舞
82、八戒道:“哥啊,既是这般容易,你把师父背着,只消点点头,躬躬腰,跳过去罢了,何必苦苦的与他厮战?”行者道:“你不会驾云?你把师父驮过去不是?”八戒道:“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怎称得起?须是你的筋斗方可。”(老猪装憨痴,还是真听不出猴子风凉话?)行者道:“我的筋斗,好道也是驾云,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你是驮不动,我却如何驮得动?自古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象这泼魔毒怪,使摄法,弄风头,却是扯扯拉拉,就地而行,不能带得空中而去。象那样法儿,老孙也会使会弄。还有那隐身法、缩地法,老孙件件皆知。但只是师父要穷历异邦,不能彀超脱苦海,所以寸步难行也。(未说圆溜,老吴如写论文,自圆其说不及格。大抵处处有限制,处处有戒律,即是自由吧。妖怪捉唐僧,一阵风即不见,原也是使个障眼法,暗中“拉拉扯扯”的走啦。)我和你只做得个拥护,保得他身在命在,替不得这些苦恼,也取不得经来,就是有能先去见了佛,那佛也不肯把经善与你我。正叫做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好句。老孙是老吴的传声筒。)
83、马甲:丿泪雨丶____
84、《围城》是一本幽默教材,《废都》行文有《红楼梦》遗韵,《我叫刘跃进》是口吃般逗笑,《尤利西斯》流露天才般的神经质,《繁花》颠覆了惯常造句思维。我看书一向很慢,现在连五年级的女儿都比我看得快。我是逐字逐句逐标点看,对“技法”很敏感,能刹时领会作者遣词造句意图。最敏感的时候,是在高中和大学,对文句的长短、冷暖、软硬、快慢、轻重等“形式”感,我常有第六感,看得风起云涌,也用得得心应手。多一字或少一字,不敢妄动;活用排比、对偶、比喻、顶真、拟人等手法,自不必说;还在意每个字的外形,肥瘦、美丑、端庄和猥琐、聪明或蠢笨,不合我标准的,一边去。我不管这书的故事多么平常,只要我瞧得起它的文字,就可以从任何一页看起、看得津津有味。也因此,很多文章不堪我读,连同它的作者,从此彼此无缘。我是英文盲,又不信任那些译文,想着是二手货,或戴着套套,就兴味打折,所以,对外国小说,我只有遗憾。“原汁原味”而有原创性的,就剩下《围城》和《繁花》,两者截然不同却各自独特的“文字游戏”,让我感慨中文确实不朽。
85、菜市场,老太太,拎一串葡萄端详,笑眯眯问——有教养的人类提尖锐问题时,无不展示亲和姿态——在哪产的?这话问得!卖葡萄大叔瞪着深尖利眼,似乎一眼看进了老太太的钱袋里,然后没好气、缓一口气——怎么跟你说呢?这原来产新疆的。老太太所问的确有点出奇,因为这类话早已归属问也白问的范畴。好在惟其出奇,回答才易出彩。大叔莫名其妙进而奇妙地和新疆建立了“无形”关系,或许多少挽救了老太太残存的幻想或美梦——因为梦正好也是无形的,亦幻亦真将醒未醒,梦中套梦不知几层,必更引人入胜。那边卖梨的吆喝:就是甜!没别的毛病。嗯,有毛病,太甜。原句“唯一的缺点就是甜”、原本适合酸腐文人书面自怡自乐的话,在菜市场里倒过来、自然朴实直接的喊话,反令该死的幽默变得更具冲击力和攻击性。腐朽和神奇之间的微妙转换,真如上帝和顾客、美女与野兽、飞蛾跟毛毛虫,一二二一。卖桃子的这样说:就是好吃!咱家的。假使他只说好吃,没说咱家的,我决没有掏银子的冲动。这又是神马学问?你家的,你家的凭什么就如此诱人?研究发现,北京人说咱,似乎借鉴了砸喳驾等气势,坚锵响亮,让人立马想起京剧里迈着雄鸡步、昂首挺胸眉飞色舞的唱工或靠把老生,非常“正能量”。而家,有归属感和亲切感,例如我们只要听到农家老家家长好家伙老人家之类,立马肃然起敬向往钦佩翻倍信任。电视里各类选秀节目,不分导师学生,都会叫嚣:我是最棒的!你是独一无二的!冠军是我的!咱是地表最强的......!如此牛多年后我才明白:当着全世界的人表白,一定很酸爽很刺激,过把瘾就,就死不了,太合算了。不爽一把,结局确实随时变得悲催。同是做买卖,有个瘦高哥们,菜脸,恹恹的说,玉米,玉米啊。无人问津。大家都知道玉米长咋样,非得直说,显然不是当商人的料。假如他幡然醒悟,留口气回家当文人,兴许能整出点有骨气的、“严肃”的文字,名正言顺当一回“知识分子”(提示:见《中国只有读书人,没有知识分子》中的老侠“严肃”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