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我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一看,原来是老洪。一件杏黄色的体恤衫显得他非常年轻。老洪坐在大厅沙发的一角,嘴里叼着烟卷,升腾的烟雾遮住了他的双眼。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看来他在这里等待我很久了。他见我回来便从沙发上慢悠悠地站起来。我诧异地看着他:老洪,是你?为何在这里坐着啊?老洪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奇怪地笑。我不解地望着他,忽然,我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酒气。再细细看他,发现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老洪,你喝酒了?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老洪将我的手甩开,他直楞楞地看着我说:没,没关系。别扶我。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老洪诡异地笑了笑:我是侦察员出身啊。说完,他习惯地看了一下四周,又悄声说:想你了。我很久没有听他说过这样温情的话语。他是个不轻易表露感情的人,更是不习惯用语言来表白自己心声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经失去了常态。我微笑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呃,我也一样。哎,老洪,你没喝多吧?老洪挥了一下手说:没,没有。老宋他们几个今天请客,他们想把我灌醉。哈哈,我还没倒呢,他们就一个个倒下啦。说完,老洪放声大笑起来。服务员听到他的笑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打开了大厅里的吊灯。强烈的光线刺得老洪一时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捂住眼睛,向服务员不满地喊道:搞什么名堂?他的声音很大,我怕影响到其他客人休息,连忙搂着他的腰身,伏在他耳旁小声说:算啦,回房间休息吧。他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服务员。我劝他:走吧,走吧。这时的电梯间早已关闭,我只好搀扶着老洪爬楼梯。他蹬了几个台阶又回头指着电梯间对服务员说:我要搭电梯。他看服务员没有理睬,便开始生气了。我慌忙劝解他:哎,别,别这样。就在四层,咱们还是自己上楼吧。他看了我一眼,沉默地同意了。那个睡眼惺忪的服务员在我们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我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时,我发现老洪的双腿明显有点发软。正担心他支撑不住摔倒,没想到他竟蹲下身体要背我上楼。我拉住他说:不行,你快起来,怎么能背我呢?你自己都成这样了。他不满地看着我说:哎,你看不起我啊?我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道:没有,我比你年轻,应该照顾你呀。他抚摸着我的腿,关切地说:你的伤刚好,平常还要多注意呢。我没关系。我强硬地把他拽起来说:老洪,真的不行,我这一米七八的个头还不把你压垮啊?他听了有点不服气地说:开什么玩笑?我个头比高,身体比你壮,还能被你压垮?哈哈,快来吧,听话!说着,他用拳头在自己宽阔的胸脯上擂了几下。我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只好顺从地趴在了他结实的脊背上。老洪还真的将我背起来了,可是没走几步,他就有点儿气喘吁吁。我急忙挣扎着下来,看到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便掏出手帕给他擦汗。老洪握住了我的手心,叹口气说:呃,老了,年岁不饶人啊。说完,他就用无奈的眼光看着我说:主席说的好,世界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九点种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亲昵地摇晃着他的手说:哈哈,失落了吧?他*在墙壁上喘着粗气说:嗯,是有点儿。唉,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自然规律。我笑着说:那一定要学会保养自己,不能再这样喝酒了。他深情地望着我说:好,我会的。唉。酒桌上有时常常身不由己。说完,他就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听到了一颗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心脏在跳动。这富有韵律的搏动就轻易点燃了我内心的欲火,原来自己是这样的脆弱,刚刚筑好的心理防线,在充满性感的身体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理智已经脱离了躯体,只留下一个纵欲的空壳。我忘情地吸吮他的嘴唇,他的身体震颤着。我的手指已经嵌入到他的脊背里,不一会儿,老洪就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沉吟,这声音在无人的夜晚显得非常清婉,听上去就像柔和美妙的音乐。我感受到了他眼神中跳动着的欲望的火焰。恍惚间,眼前又晃动着乔云河的面孔,他的眼神显得非常狎昵,犹如一支待发的沾满情欲的利箭,在漆黑的夜幕下,苦苦地寻求心灵上的共鸣和肉体间的慰藉。我猛然推开了老洪,他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我。我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我心里很乱。他的灵魂好像已经周游回来,这时,理智又占了上峰。老洪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心神不安?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样表达我思想……老洪终于知道了乔云河与我在宝鸡的遭遇。他觉得有些惊讶,虽然我们都是倾向一致的人,但是,乔云河如此执着地追求理想中的人生也是老洪没有耳闻过的。在这之前,老洪因工作关系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然也有这方面的人。可是,他从没产生过其他的念头。毕竟社会非常复杂,老洪在这个方面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情欲而失去理智,也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危害家庭。我们交谈了很久,忘掉了时间,忘掉了倦怠。我给予了老洪自己的全部,在睡床上我们激情地翻滚、呻吟,演绎着灵与肉的搏斗,喷发着压抑许久的岩浆,体味着彼此间浓郁的情愫。极度的疲劳和倦怠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我的肌肤上还残留着老洪用牙齿咬过的痕迹,好像是他在精心雕刻着自己的领地。我感到心底无限温暖和甜蜜。忽然,天花板上印出了一双眼睛,它透着哀怨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心里惊呼,这不是吴衍吗?她的眼睛在一滴滴流着泪水,冲刷着我那颗繁芜杂乱的心,这种眼神足够让我忏悔一生。但那又分明是乔云河夫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愤怒的目光,她喷射出来的烈焰足以燃烧整个世界。她在嘲笑、鄙视、厌恶这种行为。我的心灵瑟缩着,刚才的温暖与甜蜜顷刻荡然无存。乔云河的恣意放纵给家庭带来的灾难,通过乔夫人满脸戒备的神情就能够知道。可以想象这个很要强的科研女工作者心里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她不但要向所有人隐瞒丈夫的行为,还要防止他死灰复燃。乔云河的贪欲不仅伤害了她的妻子,给她带来了难以启齿的暗伤,还要继续与我保持朋友关系。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离开葡萄架躲避的那个年轻男人,谁都搞不清乔云河到底交往了多少个男人。可是,我现在逐渐清楚了这个老男人乐此不疲原动力——性!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人生的乐趣,来寻求他生命的价值。我不知道乔云河的这种处世哲学是否很容易被别人所接受,就询问老洪,在他已经逝去的人生旅途中就没有过心动的男人吗?凭借着他出色的外貌和俊美的身材,想放纵自己是非常简单的。他吸着烟卷,沉思了良久。我明白他在梳理尘封的记忆,期待着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2、 Witch(女巫)——Master(法师)
3、巴黎左岸° Provence | 东京蓝调° Provence(情侣网名英文简单气质耳朵痒痒)。
4、Thengoodbye(那么再见)、Donotseeagain(再也不见)。
5、Crescent红星月会
6、西决◢ -dream | 东霓◢ -dream
7、43付秦生这封意外的信件扰乱了我平静的心,他对这种情感的认识,以及所产生的厌恶,在我心里引起了莫大的震动。以前,我的这种“阴暗”心理埋藏的很深,没有人知道我真实的想法和感受。大家总是看到一张年轻的面孔在春风吹拂下微笑,在阳光照耀下灿烂,却无法看见一个孤寂的灵魂在黑暗中饮泣。其实,付秦生在与我接触不长的时间内就对我这种特殊的嗜好有所察觉,可是他选择了沉默,就连这封信如果不是他意外地离开这个世界,相信我也是不会看到的。内向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去张扬自己却默默地关心着别人。我眼前再次浮现出了在白鹿塬上与付秦生一家守岁的情景。现在想起来,那时的付秦生眼神中已经透出了淡淡的忧郁。他的哀愁来自我与别的男人不一样。也许是上天的精心安排,本来我打算去广州与家里人团圆。但是付秦生似乎知道自己将要辞别人世,非要让我去他家过春节。在他的竭力挽留下,我陪伴付秦生度过了他人生最后一个祥和欢乐的春节。在那个时刻,他挽留我的主要原因是想与我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话,冥冥中也许意识到这是和我最后的相聚。可是他轻易放弃了,正如他信中所说的那样害怕伤及我的面子。其实,付秦生担心的是捅破这层纸所带来的尴尬和疏远,更令他担忧的是我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自暴自弃。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付秦生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汉子,一旦他认准了你的赤诚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这就是西北人的情怀!乡村的夜晚比起城市少了许多浮躁和喧闹。虽然,这里的寒风有些刺骨,但能使你明显感到春意就在你身边涌动。洗漱完毕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外面还有稀疏的爆竹声以及家犬此起彼伏的叫声。付家嫂子和孩子们已经入睡了。在寒冷的房间里,付秦生竟然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个精光,只穿了一条裤衩就钻进了被窝。他告诉我农村人一般都有裸睡的生活习惯,特别是在他们这一带。关中农村人不习惯睡在传统概念的床上。他们每家每户都有炕,长辈们通常要睡火炕。这种炕是和炉灶相连的,灶膛与炕膛有暗道相通。每次烧火做饭,火焰会顺着暗道流进炕膛,火炕不烧自热,充分利用并节约了能源。老付家的炕占据了半间屋子,我用手摸了摸炕沿,还有些微微发烫,付秦生催促我赶快上炕,我吃惊地看到他的枕头竟然是块砖,我一瞧他给我的枕头是用木块削成的两头高翘起来的形状如同棺材一样东西。我说:老付,这是什么东西啊,枕头呢?他伸出手拍了拍这个形状怪异的东西说:这就是,你躺下试试,舒服的很。我笑着说:你们陕西人很奇怪啊,睡觉脑袋下面垫块砖。他也笑着说:这儿的人祖祖辈辈习惯了这种用法,最好的枕头是蓝田玉,它清凉醒脑。我惊讶地不停咂嘴,连声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嗔怪道:你呀,看啥都希奇,真是个娃。睡!我和付秦生躺在农家人特有的火炕上,付家嫂子临睡前怕我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还特意给我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褥子,即便这样,还是能感到坚硬的土坯硌得我脊背生疼。我的脚有些冰冷,虽然刚才在热水中泡过,但房间里实在太冷了,有点像冰窖的感觉,温热的脚一出脚盆就开始变凉。我将脚伸进了付秦生的被窝,感觉他的身体滚烫。他用手将我的脚挪开,又将自己的被角压在身体下。黑暗中他轻声地说: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我又一次掀开他的被子,将脚搭在他的腿上。他说:别这样,你静心躺一会儿就暖和了。我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哎,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能说我有人了?是谁呀?他幽幽地笑了,不急不忙地用手在床上摸索了老半天,找出了一个烟袋锅,他装好烟叶趴在床上点燃后,吧嗒吧嗒地有滋有味地吸着。付秦生问我:小吴那么好的姑娘娃你都不愿意,你不是有人还是啥?我踢了他一脚说:你知道什么呀。我记得当时还叹了一口气,显得特别失落。因为,那时我还在记挂着老洪,也没什么心思和他交谈。他抽完烟叶,用手指在我身上捏了捏说:这男人的身子就是硬,哪有女人柔软,女人的身子抱在怀里就像件裘皮大衣一样,摸起来也是光滑顺溜的。哎,再看这男人的身子……。他话还没说完,我笑着钻进他的被窝说:你看我的身子像什么。说着,我身下就有了骚动。付秦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身子向旁边挪了一下,好像和我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把手刚放在他的肚皮上,就被他迅速地打掉了。我不甘心又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胸脯上,他就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带点儿恼怒地说:别胡闹了,你已经不是娃娃了。我听着他气愤地声音就感到得意,因为,很少看到他生气,于是就想逗他玩。付秦生推了我一把,平静地说:过去睡吧,我说:再躺一会儿。他就不吭声了。过了许久,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的胳膊说:好了,过去吧!两个男人在一起像什么话。等回城后我给你找个女的,你也品品是啥滋味。我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笑着说:找女人还用你帮我啊?跟着你,我早就出徒啦。哈哈……我听见他也低声地笑了笑说:这样就好,你迟早要娶妻生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高兴地问他:我怎么了?他说:你该长大了,要想想今后的生活。反复阅读这封信后,理解了付秦生对我倾注的一片苦心。其实,他很本分,非常疼爱自己的妻儿,也眷顾自己虽不富裕但很温馨的家。为了使我心理能够和其他男人一样,他不惜冒着好色的罪名给我大谈女人的姿色,谈女人的动人之处,谈女人对男人的吸引。甚至,还要带我去看女人。他以为用这种方法能够使我回心转意,与他一样在阳光明媚的大道上前行。我的眼睛湿润了,老付啊,你用心良苦地挽救我,在你生命的最后关头还在牵挂着一个朋友的人生道路。然而,我却无法让你满意,因为我不能改变自己就像无法选择自己亲生父母一样。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身在地狱向天堂里的你忏悔……终于开始工作了,局里同意将我借调到培训中心上班。虽然,没有彻底离开老太太的管辖,但毕竟可以不用天天和她见面了,我的心情开朗了不少。我去安主任那里报导,他也非常高兴。他将几本培训教材扔给我说:你小子也别天天来办公室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研读教材,认真备课吧。我说:你放心,主任。我说过还要请你喝酒呢,你安排时间吧。他笑着给了我胸口一拳说:你呀,当我缺酒喝啊?哈哈,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先把正事干好。我翻着教材大致看了一下说:没问题,这些都是我的强项。安主任一脸严肃地说:别大意啊,我和老局长都非常看重你,第一期培训很快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局领导和各处室负责人都要听你的课。讲好了,我才能进一步做工作将你正式调过来,你们处长可是紧抓着你不放呢。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我好像又回到了读书的年代,天天跑到位于西大街上的陕西图书馆翻阅资料。没几天,我就仔细地将教材梳理了一遍,找出了每个章节的知识点和难点。吴衍看见我没日没夜地看书,眼圈一天比一天黑就有点心疼了,她埋怨我说:你是不是傻子啊?人家都是挑轻松的工作来做,你非要拣个没人愿意干的事。你看,刚出院你的身体还没复原就累成这样。我笑着安慰她说:我感觉挺好的,特别是心情舒畅,这比任何困难的事情都重要。她嗔怪道:你都是自找的,老太太哪点不好啊?不是挺关心你的嘛。要是这次课你讲砸了,看你怎么在局里呆,人家现在都说你抢风头呢。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我,关键是我对这次的培训已经很有把握了,知道第一堂课应该从什么地方切入。也知道怎么样使课堂变的轻松,这毕竟不是给一般意义上的学生讲课。这些来自全省大中型企业的领导和业务骨干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知识。我的重点是如何将这些知识点和难点利用实际工作方法介绍给他们。通过这次的备课,让我惊喜的发现自己离开课堂很长时间后,再次翻开书本,有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在支配着头脑,使我有了回归校园的感觉。我心里荡漾着春风,更加坚定了继续求学深造的决心。
8、 Fairy(妖精)——Spirit(精灵)
9、(永远)(永远)
10、20我背负着吴衍的感情,犹如一座大山,每每想起总是很沉重,不敢面对她,心在逃避。可她却离我那么近,近的可以唾手可得。我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她布下的陷阱里,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有很多张嘴巴在议论着我。我想极力阻止她走进我的感情世界,但这种力量太孱弱了。面对无形的压力,我只能保持沉默,希望能够用时间来消磨掉这段感情。好在我的家庭对于自己感情上的问题,从没有给过太大的压力,我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5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他们大半生经历了很多磨难,特别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那场浩劫,让他们更加懂得了人生最大的财富是健康与快乐。所以,他们不会强迫自己的孩子做不愿意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生活在自己的家庭世界里,更不能在自己父母的羽翼下生活一辈子,我要*自己的力量来打造一片天空。毕竟,我已经工作了,而且远离父母,今后的生活道路要*自己来走。走这条道路何谈容易?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崎岖蜿蜒的山路,一条是平坦的康庄大道。在山路上行进,就必须小心翼翼地绕过悬崖峭壁,躲过荆棘的灌木丛,还要防备随时下落的山石。而在一马平川的大道上行走,可以享受阳光,沐浴春风。毕竟人类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都是沿着这条道路走下来的。从内心讲,我喜欢那条山路,虽然险恶,但却妙趣横生,在那种紧张而又刺激的环境下,可以寻求到心灵上的慰籍。我多么渴望这条道路啊,在群山峻岭中蜿蜒而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亢奋带来的快意。想到这儿,我就有了一种罪恶感,我分明看到了自己意志上的沉沦、灵魂上的龌龊。但实际上,我不能不顾忌周围的议论,也不能无视大家投向我的目光。若是要正常的生活就必须像老洪那样娶妻生子,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我对这些都没有认真的想过,不知道我的堕落会给未来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痛苦在侵蚀着我的心灵,我好像一只沙漠中行走的孤狼,随心所欲,没有方向。小刘也许看到了我落下的泪水,她停顿了一会儿,用坚定而又自信地口吻说:看,我分析的没错,你俩是有感情基础的。可是,小胡啊,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呢。我无语。她咽下了最后一口饭说:别太公子哥儿,你多主动点儿,让着点儿小吴啊。我叹了口气,小刘笑了。她说:小吴身边可没缺少过追求者,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你知道吧?现在还有一个大学教师在追求她呢。是吗?她点点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小赵说:咱局里也有人向她献殷勤呢。我会意地笑了笑。小刘白了我一眼说: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说完,她又叹了口气说:你说,这人也怪啊,容易得到的看不上,得不到的呢却苦苦追求。我心里说:可不是嘛,放着大路不走偏要爬山路。小刘自语道:她就是太浪漫了,有点不切合实际。我说:什么?她笑着说:你们文科学生是不是都这样啊?我说:才不是呢,你看我多实际啊。你?哼!没看出来。那你说我是什么?哈哈……,我说你有什么用啊,用小吴的话说,你是个孤傲的,带着忧郁味道的诗人!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引起了吴衍的注意,她向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我说:这别是你们骂我吧?哈哈……小刘瞪着眼睛说:怎么会骂你呢?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咳嗽了一阵说:你们直接说我神经质就得啦,何必糟蹋“诗人”这两个字呢。小刘笑着说:那可是吴衍糟蹋的,和我没关系啊。你俩真是闲的无聊,还有时间琢磨别人啊?哼,琢磨你?她冷冷一笑说:除了小吴,我可没功夫。好啦,我该说的话都说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到时候后悔。说完,她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这道难题又甩给我了,我回味着刚才小刘说过的话,躺在寝室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觉得小刘说的话一点儿也没错,吴衍那点配不上自己呢,论人品、论长相都很出众。而且,对自己也倾注了满腔的热情,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想到此,与吴衍交往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浮现,不能不承认,这些交往的过程是美好的,却不是留恋的。我试图找出来那怕点滴的,值得回味的片段,但非常遗憾的是没有找到。早晨弥留的温存,一直延续到现在。那一瞬间爆发的快感强烈地震撼着自己的心灵,也许,只有两个彼此依存、相互信赖的伴侣才能产生这样的共鸣。这时,老洪的身影又活跃起来,我内心莫名就有了温暖,有了亲切,这些都是挥之不掉的东西,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想起老洪,我就会有激动、有渴望,而对吴衍更多的是漠然、是平淡。这些都让我感到有太多的无奈,我无法控制、把握自己,就像是一匹脱僵的野马,驰骋在欲望的草原上。原本在我的视线里,老洪是我的全部。没有想到另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
11、寞灵≈Accompany | 梵灵≈Accompany
12、44我将这个想法首先告诉了老洪,他听了非常高兴。这时,他的女儿丹丹已经接到西安一所著名高等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即将过来上学。老洪正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之中。也难怪,含辛茹苦抚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终于初长成人,况且丹丹在自己人生旅途的首次竞争中就脱颖而出,为今后的发展起了一个良好的开端。让老洪这个做父亲的感慨万千。当初,他接到陕北老家发来的电报,得到妻子小艾从几丈高的土崖上面跌落下来的消息,好像晴空霹雳,双耳发聩。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恨不能插双翅从塔里木盆地飞到妻子的身旁。东去的列车伴着文化大革命的号角,在茫茫戈壁滩上如同负载了多年的马车,一路上喘着粗气,不紧不慢地走走停停,老洪在车上坐卧不安,心急如焚。他在惦念着妻子的伤势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为了赶上这趟火车,他从营地坐了两天一夜的汽车才到达乌鲁木齐,途中不顾疲劳,也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就踏上了回家的路。老洪思绪滚滚,尽量使自己的心绪放的平稳一些。虽然,火车晚点了近一天,但毕竟能够承载他离家越来越近。当他见到妻子时,面目全非的小艾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个刚强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哀,不停地叫着妻子的名字。但是,任凭老洪怎样的呼唤,可怜的小艾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脑部受到了重大的创伤,成为了植物人。老洪想着妻子坎坷的经历以及嗷嗷待哺的女儿便泪流满面,他从心里感到愧欠小艾,认为是自己把她拖到了灾难的深渊。他不知道今后的日子应该怎样度过,觉得自己的天空已经塌下来了。有一瞬间他感到了绝望,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因为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父亲知道了老洪悲惨的境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困难的时刻,他忘记了与儿子的隔阂,他妥协了。其实,在这几年与儿子冷漠的对峙中,他早已从老洪身上发现了一种坚韧不拔的品格和勇往直前的力量,这一切好像让自己看到了年轻时驰骋战场上的身影。再见儿子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透出了少有温暖。他刚愎自用了大半生才棋逢对手,与儿子对垒的结局换回来的是两败俱伤。儿子落魄到这种境地与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很直接的关系。老洪失去了健康的妻子,而他却失去了这个倔强儿子的亲情。他也在反思自己,感到心里很惭愧。于是,想帮助儿子做点什么,却遭到了儿子的拒绝。他那颗衰老的心变的非常脆弱,往日那威风凛然的禀性也荡然无存。这恐怕和工宣队进驻机关后将他们这些早年参加革命,有过贡献的老同志一一清理出局有关。他在职位上的巨大失落,让他有了回归家庭,寻找亲人的温暖。但是,老洪冷若冰霜的态度让他寸肠欲断。在心里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小艾在家乡呆了不到半年,便被老洪好心的大姐接到了兰州。老洪曾流着眼泪对我说,他对大姐一家的恩情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身为普通工人的大姐用博大的胸怀承担了抚养孩子,伺候病人的任务。她唯一的奢望就是分担自己兄弟的困难,让他在部队安心工作。因为,老洪小的时候就很聪明,深受这个比他大二十多岁姐姐的喜爱,她坚信自己的兄弟一定会有作为的。但是,令大姐没有想到,当年自己这个举动却改变了老洪的人生轨迹……伴随着吴衍对我依恋的加深,我内心的恐惧日益增长,我知道两个人的感情要相互对等,这是交往下去的必备条件,然而,我对吴衍的感情却不能完全投入,让使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在她的面前,我尽量伪装、逃避、麻醉着自己。每一次和吴衍亲密的接触都觉得是在亵渎她的神圣的情感。在南郊这个设施完善的宾馆里,我终于走上了讲台,望着眼前这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心潮澎湃。心里明白这里是展现自己的舞台,恍然间就有点激动,因为座位上不仅有基层单位的领导干部,更有我们的局长和处长。我的课程进展的非常顺利,我看见老局长脸上绽放出的笑容,看见安主任神色怡然的表情,看见老太太一脸的沮丧。我知道自己取得了成功。带着喜悦和激动,我走出了多功能教室。刚步入一楼大厅,就见一个身着银灰色西装,打着深色领带的老头儿站在门口和几个外国人小声地交谈着。我掏出香烟刚想点燃,就听见那个老头在叫我:祥子,祥子。我有些惊疑地望着他。忽然,眼前一亮,是乔云河!他的这身西装更点缀了儒雅纯净的气质,也更显得他神采奕奕。难怪一开始我没认出他呢,这与我前两次见过的判若两人。他微笑着和身边的几个外国人说了句什么,便大步地向我走来。乔云河一脸笑容地握住了我的手,惊喜地问:祥子,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呢?我也疑惑地说:是啊,我们在这里有个培训班,你……,乔云河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外国人说:哦,我有几个加拿大的朋友,是来参加学术报告会议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显然,那几个人在等着乔云河呢。因为,他们也向我们这里张望,我冲他们微笑地点点头。乔云河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哦,对不起,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外面的车还在等呢,今天安排他们去参观兵马俑。回来我们再聊,好吗?我说:好啊,你去忙吧。他非常老派地向我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就在他临出门时,忽然又扭头问我:你们的会期几天?我向他伸出了三个指头,他笑了。晚上,吴衍跑来宾馆看我,她进门就一脸兴奋地问我:哎,听说你今天讲的不错呢。我故意平静地说:还可以吧。她楞了一下,迟疑地说:怎么,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我说:当然,因为我是完美主义者。她惊喜地说:这么说你成功了?我哈哈大笑起来。她猛地扑进了我的怀抱,嘴里喃喃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身体有些僵硬,过了好长时间,我的手才去抚摸她的秀发。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温柔地问:累了吧?我说:嗯,今天有点兴奋过度了。她说:那你晚上早点休息,别再看书了。我说:是啊,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今夜我难以平静。吴衍将她的脸更深地埋进了我的胸膛里。她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衬衣里面去了,我本能地推了她一把,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赶忙握着她的手说:今晚请你看场电影吧?话音刚落,就见她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惊喜的目光。忽然她又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你明天还要讲课,今晚早点休息吧。我说:没关系,这么早躺下也睡不着。她指了指我身上衬衣说:快脱下来吧,你身上有股汗味呢。我笑道:这几天尽顾着备课了,都没来得及洗澡。吴衍从包里拿出我的一套干净衣物,指了指卫生间说:你去冲个澡吧,让人家闻到你身上的汗味多不好,快去吧,换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洗洗。我说:不用了,等我临睡前洗吧。她嗔怪地说:别不好意思啦,你怎么总是这样客气呢?我犹豫了一下,她拉起我,将我推进卫生间说:快点吧,我等你,洗完后咱俩出去散步。
13、34救起的这个球被主攻手扣在了对方的场地上,形成了有效得分。我爬在场外的地板上听到了队友们兴奋的欢呼声。可是,我却站不起来了,下肢的疼痛令我肝胆欲裂。我握紧拳头,不停地大口吸着气,感到身体阵阵发冷,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在地板上。教练看我没有站起来,意识到可能受伤了,连忙叫了暂停。小赵他们迅速地围过来,大声地呼叫着我的名字。疼痛使我的面部扭曲,我无力回答他们,只有半张着嘴做深呼吸,以减轻身体和心理上的疼痛。老洪领着东东也跑过来了,他慢慢扶着我平躺在了地板上,有些疼爱地说:祥子,打球真不要命了,啊?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呢?你呀!真是……当时,真没有想到怎么样来保护自己,看着球在空中划出的一道抛物线,凭直觉能够起球,也没顾脚下有什么障碍,随着球就开始跑动了,在我伸出右臂去垫球时,右腿胫骨猛烈地撞击在椅背上发生了断裂,随即就出现了肿胀和淤斑。不过,令我欣慰的是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能得到这关键的一分就是队友对我最大的回报,我从心底感谢他们。望着老洪我想笑一下,让自己和他的情绪都放松。但脸上的肌肉很僵硬,嘴咧了咧,最终没有笑出来。他望着我,轻轻在我头上打了一下,接着又说:还想笑呢?愣头青!现在一定要坚持住啊,马上就送你去医院。听到大家凌乱的脚步和老洪异常的声音,第六感觉告诉自己,身体的什么地方受了伤,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各个部位,突然右腿的巨痛如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我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老洪紧张地说:别动,别动。我看见他面如土色,沮丧地问:老洪,是不是我的腿断了。他顷刻就恢复了镇静,口气平稳地对我说:怎么会呢?要到医院检查一下才能知道,你别想这么多了。我绝望地说:那怎么会没有知觉呢。说完,就想起身看看自己的伤势,老洪用手将我按住说:没什么,快躺下,别乱动了,一会儿要听医生的。这时,我听到东东惊恐地哭了,也许,他看到我的样子,以为快要死了。教练脸色沉重地示意我保持镇静,不要随意移动身体。他转身呼叫急救医生,很快,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现场医生拿着担架跑过来了,他们用两根木棒将我的右小腿上下两个关节固定好,将我的身体移到了担架上。老洪略显惊慌的眼神和东东哭泣的脸在提示自己一定要坚强,毕竟,球赛还要继续下去,身体上的疼痛就让自己来承担吧,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能给大家带来心理压力。我强忍住疼痛,笑着对东东说:听话别哭了,叔叔没事,一会儿就带你去踢球。东东还是很紧张,他看到大人们都是神色慌张,便拉住爸爸的衣襟,往他身后躲。老洪将儿子抱在怀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搽掉他脸上的泪水,用手指着我说:不哭啊,看祥子叔叔多勇敢,你也要向叔叔那样。我被送到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做紧急治疗。这家医院位于西五路,距离我的寝室和工作地点非常近,曾经多次和老洪在夜晚散步时路过这里,所以,我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刚拍完X光片,吴衍就急匆匆地赶到了。我期待着她能给我带来上午参加追悼会的消息。因为,我心里还记挂着付秦生的后事办理的是否顺利,对自己没有去给他送行,总感觉很内疚。此时,对这件事情的关心已经超过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我安静地躺在医院的平板车上,身上搭着白色的被单,吴衍神色紧张地揭开我脚下的被子看了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怎么会这样呢?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她急切地问着我,眼泪慢慢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我和她的手上。我微笑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说:没关系,别难过了,你看我不是很好吗?生命还在延续。她用手指轻轻地揉搓着我的嘴唇,眼睛里闪出了温柔。她安慰着我:是,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吧。我点点头又问她:老付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吗?她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就知道关心别人,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我笑着说:我不是挺好的嘛。快告诉我吧!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吴衍轻声叹了口气,对我说:你急什么呢?安心养伤吧,以后我会对你说的。说完,便去找医生了解病情去了。由于护士及时给我注射了止疼药物,来自肢体的痛感减轻了许多。在各种检查结束后,我被搁置在留观室里等待医生的手术方案。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有点儿刺眼,现在,我离开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运动场,躺在寂静的病房里,鼻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赛场气氛正离我而去,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内心感到非常孤独。这里太安静了,总想找个人来陪陪我。恍然间,付秦生来到了我的床前,他似乎比前几个月消瘦了许多,但脸色却很健康,不像昨晚我和老洪去看望他时,脸上涂着厚厚一层油彩,好像时刻准备登上舞台吼上几嗓子秦腔。这会儿,耳边真的就萦绕着他的唱腔,嗓音激昂中带着沙哑,我不断地给他拍手叫好,希望他继续演唱下去。来陕西这么长时间,还是听不惯秦腔,感觉它的唱腔过于直白高昂,犹如黄土高原的风沙声,缺少南方戏种的阴柔委婉、抒情咏叹。可是从付秦生的嘴里唱出来的秦腔,我就特别喜欢听,我觉得他吼出的就是黄河的个性,奔腾咆哮,一泻千里,抒发着关中汉子豪放、粗犷的个性。忽然,付秦生笑着对我说:碎娃,该你登台演唱咧!我心里有些慌乱,拽住他的袖口说:好我的老付呀,你帮帮兄弟吧,我什么时候会唱秦腔呢?饶了我吧。付秦生哈哈大笑起来,他手指点着我的鼻尖说:你这娃呀,想做秦人咋就不会唱秦腔呢?不行,今日里你一定要来上一段。我听着他如同戏文里的道白,连忙作揖,求他饶恕我。他微笑着不言不语,随手拿来了一枝毛笔说:来,让我给你画个脸谱。我焦急地说:别难为我了。他看我一眼说:要不你戴上川剧里的脸谱,变脸吧。我笑着说:变什么脸啊?我这样不是很好嘛。他认真地说:演戏、做人都要有个脸谱,你咋能素面朝天呢?这样谁看你嘛。我楞了一下,赶忙拉住他:走,咱俩上五路口天桥去。他长叹一声说:有啥意思呢?美女是云烟,我只有你嫂子。唉!我的戏完了,该回家和你嫂子好好睡上一觉。我嬉皮笑脸地说:哈哈,你不是好这一口嘛。他冷冷地笑了笑:声色娱情,何若净几明窗。说完,他轻飘飘地离开了,我在他身后大声叫着:老付!老付!喂,祥子,你醒醒,醒一醒啊。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好像是老洪的声音。我想睁开眼睛,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如熊熊火焰在燃烧,我拼命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他在发烧,体温多少?给他用的什么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膜。祥子,祥子,快醒醒!老洪在我耳边轻轻地叫着。此刻,非常羡慕付秦生,他卸掉脸谱,一身轻松地离开了舞台,却把所有的烦恼和困惑全留给了我。莫名,内心很紧张,知道醒来后就该轮到自己登台了,心里感到空荡荡的,很无助、渺茫。不知道自己的脸谱和身份是否准备好了,该演一出什么样的戏,表演能否得到观众的认可。开场的锣鼓已经敲响……祥子,祥子,很多人都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14、33翌日,早晨刚过五点我就醒了。昨天晚上,我和老洪瞻仰完付秦生的遗体回来已经快十点了。在老洪的床上,我俩聊了很长时间。他经历过太多的死亡,所以,更加能够体会到做人的艰难。他讲述了自己幼年时期的贫困而幸福的生活。原来,老洪出生在陕北绥德县的一个偏僻小镇,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和一个兄弟,父亲早年南下延安参加解放革命,全家八口人全凭母亲辛勤操劳。他从小就很体恤自己的母亲,经常和哥哥或小伙伴们一起在离家不远的沟壑里放羊,有时也和姐姐们一道上山梁挖野菜。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是快乐而富有情趣的,他可以和伙伴们在天气暖和时,上树掏喜鹊蛋或匍匐在土崖畔旁几个伙伴手拉手采摘酸枣,也可以在水沟里光着屁股嬉闹。寒冷的时候,他会独自在高坡深壑里砍伐树枝或朽木,寂寞难忍就亮开嗓子唱上一段信天游,唱到心宽路平道儿直,唱到繁星点头月儿笑,这样悠哉的日子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由于人口多,他的家境显得十分贫寒,生活非常清苦。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为了生存,父母将解放初期刚出生的弟弟过继给了远房的亲戚家。后来,他的父亲在米脂县的一个公社任党委书记,举家迁移,生活才有了好转。这时他已经是英姿勃发的少年了……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彻夜长谈了,一直到了凌晨一点多才睡着。现在才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就醒了,借着朦胧的光线,看到老洪曲卷着身体侧卧在床的一边。棉被大部分已经让他踢到了脚下,只有一个被角轻轻搭在他的肚子上,整个脊背裸露在外。我伸手将他的被子向上拉了一下,将他的身体盖好,毕竟,西北内陆早晚温差还是很大的。为什么这么早醒了,是急着上厕所还是新的一天对我来说是个不寻常的日子,摇晃了一下脑袋,顺着床沿儿下来,跑到卫生间,听着自己强劲有力的尿液撒向马桶发出的哗哗声,大脑才算彻底清醒过来。打开清水,冲掉这些污物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没了睡意。索性坐起来吸了一支烟。想到昨晚老洪第一次给我讲述他自己的童年往事,心里还有点激动,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了。外面已经亮了,但是挂着窗帘的房间里依然昏暗,只是在窗边的四周有白色的轮廓,我身体内的欲望也如同这白色的轮廓在闪着光。在这黎明时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童心,和老洪开了个玩笑。在确认他还没有睡醒时,轻手轻脚地揭开了他身上的被子,他除了一条军用绿色的内裤外,其余都裸露着。我悄悄摆正了他的身体,看到他的两条腿笔直、有力、性感。便轻轻地触摸他的脚,然后在再慢慢向上,来回抚摸,可能这些天他旅途的劳苦,竟然睡意沉稳,没有任何知觉。听着他鼾声正浓,不禁心里暗自一笑,用两个手指去结他内裤上的带子,没想到老洪非常机敏,他迅猛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睡眼朦胧地说:你在干什么?这可不行。说完,将我的手放在了一旁。眼看这个黎明计划就要破产,也顾不了许多,觍着脸又一次将手放在了他的小腹上,他翻了个身,将我的手心压在了下面,我顺势将他裤衩上的带子解开,他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我褪去身上的唯一的织物。他富有弹性和结实的屁股泛着小麦般的色泽,宽阔的肩膀显得很浑厚,我用嘴唇在上面轻轻地滑动着,我嗅到了迷人而熟悉的味道。他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嘴里说着:别闹,太累了。我并不听他的话,随手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他安详地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我注视着他两条腿间乌黑发亮,如火炬般的草丛和怒发冲冠的玉柱,看上去是那么神圣、帅气而有力度。可是,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它很猥亵,仿佛世上的正义与邪恶都被它所吞噬掉了。我为自己的念头而感到奇怪,对于男人腰身下的这块宝地总是抱着永恒的梦想与畏惧。看着看着,那里像似隐藏着一块磁铁,在吸引着我,就想将脸埋在那片繁茂的草丛中去。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把脸悄悄地贴了过去…… 窗外的麻雀在树梢、屋檐上兴奋的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报话大搂上的一曲“东方红”破开了重重晨霭,将人们从梦魇中唤醒。老洪看了看表,拍了拍我的脸颊说:喂,七点了,怎么,还想睡啊?我推开了他的手说:别动我,让我再睡一会儿。他温和地笑着说:我们该起床了,今天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不解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老洪一把拉开窗帘说:你看外面的雾气很重。我探了下头说:是的,这个季节遇见这样的天气很不容易。哎!真想好好的睡上一整天。他笑着帮我把裤衩穿好,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懒虫!今天你还有任务呢,等有机会再说吧。两个小时后,大雾散尽,天已经放晴了,明亮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决定我们下一轮命运的赛事开始了。还未开赛,对方的一个球员隔着网带喊着我的名字,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的河南老乡。他和吴衍的父亲同在一个厅局,我们俩曾经在一起开过几次会议,关系比较好。这会儿,我才意识到第一个对手竟然是吴衍父亲所在的单位。他开玩笑地说:我们可是杂牌军遇见正规军了,你们手下一定要留情啊。我哈哈一笑说:看你们人高马大,恐怕我们要败在你的手下呢。他的嘴一瞥说:我们大部分都是打篮球的,没几个真正打过排球的,不像你们都是排球出身。我说:都能到这份儿上,也说明你们有实力啊,就我们的看临场发挥了。果然,前两局打的难解难分,第三局刚开始,我就听见有个小孩在观众席上喊着我和小赵的名字。扭脸张望,原来是老洪带领着儿子在那里为我们助威加油呢。小赵冲着东东挥了挥拳头,惹得东东在一旁兴奋地大喊大叫,这时,我的思想却很难集中起来,因为在观众席上我见不到吴衍的身影。我知道今天对付秦生来说是个灰飞湮灭的日子,祈祷着他能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走好。能够进入这一轮赛事的队伍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打到关键的时刻,队员们身上都攒着一股劲,不言轻易放弃。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一个被小赵垫飞的球,我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场地,鱼跃救起了这个球,而自己的身体却狠狠地砸在了观众席间的座椅上……
15、42我慌忙将信笺叠好放进了裤兜里。吴衍注意到了我情绪上的变化,她疑惑地看着我说:祥子,怎么了?我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呀。她说信上都说了什么?我痴呆地看着手中的信封,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吴衍有点急了,她看我的样子十分古怪,便用手捏了下我的耳朵说:哎,祥子!我仿佛从梦中惊醒,呆呆地看着她。她说:你怎么成这副模样啦?没听见我和你说话啊?我浑身激灵了一下,嘴里说着:哦,哦。吴衍说:来,让我看看。说着,她就伸出手,想阅读那封信。我握住她的手心,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话还没说完,吴衍惊讶地叫了起来:哎呀,你的手这么冰凉啊?我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她满脸疑惑地问: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平静地说:没什么呀,不是很好吗?吴衍诡异地笑了笑说:不会吧?让我看信。我说:你看什么啊,都是男人间开玩笑的话,也不怕污染了你的眼睛?吴衍冷冷一笑说:怕不是这样吧?我说:那会是什么呢?她没有吭声,将我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提包里。我看出她有点生气了,便讨好她说:哎,小吴,你辛苦这么久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看电影怎么样?我们好长时间没去电影院了。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哪有闲工夫啊,我还要去给你收拾一下寝室,长时间没住人,还不一定脏成什么样了呢。我感动地将她拉入怀里,体贴地说:你真好,不要太劳累了,你这样我过意不去呢。她将自己的脑袋*在我的肩膀上,叹了口气说:唉,你们这些男人都像长不大的孩子,写信都没个正经。我轻轻地笑了……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怎么也无法入睡。付秦生的这封信冲淡了我即将出院的喜悦。没有想到付秦生看似木讷的秉性,其实大智若愚。他对我的一举一动早就明察秋毫,而我却蒙在鼓里。索性拧亮床边的台灯,掏出了付秦生给我留下的绝笔信。祥子,吾弟:一切可安好?我是在正月初八离开西安的。走的时候很匆忙,没有来得及向你告别,到现在内心还感到十分愧疚呢,只好等下次回去接受你的惩罚了。这次春节期间的小聚足以留存在记忆当中,我和你嫂子还有孩子们都非常高兴。因为,我们把你当成了亲兄弟。也许这是前世结下的缘分,让我们今天相知相遇。我非常珍惜咱们的友谊,看着你年轻的模样就想起了我自己。那时,我还是在庄稼地里劳动的农民,是个回乡知识青年。没想到十几年的光景过去,我成为了国家干部,并且认识了你,咱俩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能不说是上天的安排。你乐观向上的精神不断激励着我,我为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而庆幸。祥子,我的兄弟。我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想当面问你怕伤害了你的自尊,也怕影响到我们建立起来不久的友谊。我思忖了很长时间,知道你是很爱脸面的人,所以,很犹豫、彷徨……祥子,我发现你和别的人不一样,是我这次春节回去后,在政府浴室里得到证实的,以前对你的举动很疑惑却没有在意。可是那天深夜,当你和那个警察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就全明白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除了震惊便是深深的愤怒。倘若你是我的亲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教训你一顿,可是,我要顾及你的面子和影响,只能装聋作哑。真难以理解你能做出这样有悖伦理的事情,这是一种变态,是道德的沦丧。你以前有过这样的行为吗?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应该比我理解的更深刻。但是,你为什么会对男人感兴趣呢?我一直以为,漂亮女人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件艺术品,她可以让男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两个男人之间怎么能够互相欣赏和爱慕呢?这种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的龌龊之事居然被你接受了。简直让我不可思议,让我伤心。从感情上无法将这件事情和你联系起来,要不是我亲眼目睹……。唉!说实话,很长时间我都在想这件事儿。万万没有想到我的朋友会做出这种为社会所不齿的事情。过年你来家里的时候,本来想和你好好谈谈。可是,我担心影响你的情绪。唉,有时我对你真的很失望!祥子,你还很年轻,今后的道路很漫长。在我的眼里,你仍然是个心底善良,聪明好学的青年人。千万不要走上这条道路,也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不是也有女人追求你吗?咱局的小吴就对你有好感。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人长的漂亮,气质也好,你俩蛮般配的。试着交往一下吧,将来你总要成家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还有,我刚从一本书上看到,有这种迹象的人多半都是患有疾病,既然是疾病就要想办法来战胜它。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别不好意思,如果感到难为情的话,等下次我回去后陪你一起去。局里有什么情况吗?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唯一不足的是感到孤单寂寞,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着你嫂子和孩子们,当然也有你。你让我有了更深的忧虑……写到这里停电了,我只好点燃煤油灯,山区的条件非常艰苦。虽然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时间不早了。记得给我回信,读你的信也是享受。顺致安好秦生一九八四年三月四日 看完这封信,我不禁感慨万千。从字里行间不但能够感受到付秦生对我的关爱,也可以看出他对我和同性间所发生的事情深恶痛绝。可是,老付,你知道吗?我内心多少次的痛苦与挣扎,却无法摆脱缠绕我的梦魇。正如朱丽叶所说的“造物主啊!你为什么要从地狱里提出这一个恶魔的灵魂,把它安放在这样可爱的一座肉体的天堂?哪一本邪恶的书籍曾经装订得这样美观?谁想得到这样一座富丽的宫殿里,会容纳着欺人的虚伪!”我想自己就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灵魂,注定我的一生一世将得不到安宁。也许我很虚伪,但我一定不是恶魔,因为我用心爱着周围的一切,爱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朦胧中,分明看见付秦生向我走来,他眼神里透着忧郁,但嘴角却挂着笑意……
16、Toxicant°罂栗花|Toxicant°彼岸花
17、你守日出&我待月华、听风吹&等你归、来我长街&做我归人、樱花祭&凤栖梧、─夜很静&─夜很美、久爱不弃&深爱不腻、离人无泪&伊人憔悴、窝心故事&笑话情节、酒笙清栀&烟墨阳葵、我你家女婿&我你家媳妇、倾城之恋&倾国之恋。
18、3我这一脚还真把付秦生踢出去了。至今想起来还令我懊悔不已。不知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付秦生这个曾经在我年轻时代给我留下快乐的同事,永远封存在我记忆的深处。没有想到古城西安的冬季来临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彻底。几天前,我送别付秦生时还穿着短袖衬衫,转眼间,一股从西伯利亚入侵的冷空气就淹没了秋季里最后一缕阳光,令阴霾的天空飘起了雪花。虽然,我来到这个城市工作、生活已经一年多了,可是,这种说变就变的气候,我还是不能完全适应。坐在机关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和不远处4个烟囱里冒出的黑烟,我感到空气里渗透着呛人的硫磺味,这种味道让我窒息,我嗓子里就象着了火,又干又疼。听着暖气片里咕咚咕咚水流的声音,我心烦意乱。我们处长是个50年代末人大毕业的老姑娘,文革期间,被下放到陕北榆林毛乌素沙漠里的一个小镇里任教。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她从基层回来,怀着对党无限的感恩,全身心地扑在了工作上。她不但对自己要求严格,同时,对她的下属也非常苛刻。鉴于她超强的业务能力和吃苦精神,我们仿佛是一群大宅里的妾,敢怒而不敢言。我祈祷着这位大侠能幸福安康,尽快地找到自己意中人,彻底把自己嫁出去,增添一点女人味,让她的下属们都能感受到慈母般的关怀和爱护。可是,看到她横刀立马,气吞山河的架势,我及我可怜的同事们心都凉了。50多岁的女人活的如男人般的彪悍,不能不说是她自己的悲哀。莫非是更年期在作怪?更有甚者,在党的生日那一天,我们这位老太太,被批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当她接到组织的通知后,为了表达对党的感激之情。伏在她藐视群雄的办公桌上,抖动着浑厚的臂膀,声嘶力竭地发出了母狼般的嚎叫。这叫声如凄厉的北风掠过,令人不寒而栗。我的同事们纷纷夺路而逃,无奈下,我撑大胆子掏出自己崭新的手帕递给了她。我看到她红肿的眼泡上流趟着无尽的幸福。为了摆脱这种缺乏人性关爱的环境,在省直机关第一次农村社教活动中,我就主动报名请缨,要求到基层锻炼。为此,付秦生还把我臭骂了一顿,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能不敬佩他敏锐的政治眼光。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走就走。那天在食堂吃饭时,付秦生敲着我的饭盆恶狠狠地说。我只顾埋头吃饭,也不搭理他。他又严厉地对我说:你碎娃(小孩子,陕西方言)给我听着,好好呆在这里,你不象我们这些中专生想被怎么拨拉都成,一定要站稳你的脚跟,看清形式再说。那你怎么办?每个处室都有名额呢。我关切地看着他,傻忽忽地问他。他停了下筷子,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到了他忧郁的眼神。祥子,你把这份简报送到办公厅。我听到处长在给我布置工作任务。我的思绪被她打乱了。放下手中的热茶,我接过了这份简报。天气冷的要命,我刚走出电梯,就听到外面凄厉的风声。我戴上口罩,将身体缩成一团,鼓足勇气冲了出去。办公厅在新城大院黄楼的附近,我顶着风雪一步步走着。这时,我看到黄楼里豪华的吊灯都亮着。外面停车场泊着许多辆“红旗”轿车,我知道里面正在召开政府工作会议。陕西不愧为全国的文物大省,你的一抬足一举目都能碰到历史的足迹,这坐黄楼始建于1927年,因其墙体为黄色而得名,当年曾是杨虎城将军的官邸。“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临潼被扣,送回西安后,就被“软禁”在这里。而此刻,这里银装素裹,周围的雪松上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墨绿的树枝和晶莹的白雪营造出了静谧的氛围。谁能想到几十年前,就在这里演绎了一场惊世骇俗,不同凡响,扶危定倾,扭转乾坤,成为20世纪最有影响,最富传奇魅力的历史故事之一。谁能想到就在这里中国现代史发生了重大的转折,它平息了一场骨肉相残的内战,挽救了国家民族一大危机,就在这里达成了国共两党的再一次合作,最终将日本侵略者赶出了中国的版图。面对黄楼,我不能不感慨万千,它见证了多少历史,又湮没了多少生命。我深深体会到生命在历史的长河中是多么渺小。个人的恩怨,情感的纠葛、工作的不顺,在这里都可以随风飘逝。虽然,我非常想到基层去磨炼自己,但是我最终没有成行。后来听说是我们处长大人跑到政治处抽回了我的申请报告。风似乎比刚才更大了,雪花在空中乱舞着。忽然,我看见黄楼的正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他穿着一套合适的橄榄绿公安制服,帽徽上的金色盾牌在风雪中更加夺目。他迈动着急促的步伐向我走来。我在心里不禁感叹到,这是多么潇洒、干练的男人啊。没想到,他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楞住了。是他,是一年多以前,我见过的那个中年人。只是觉得,他的脸颊比以往消瘦了许多,但两眼却炯炯有神,身子骨也显得更硬朗了。是你?我发出了惊喜的叫声。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紧抿的嘴角有点松动。我冲上前,将口罩摘掉,吸了口冷空气说:你,你不认识我了?哦,你是……?他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疑问。我指了一下左手那片被白雪覆盖着的草坪说:去年秋天在那里……。我看到他的眼里闪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松弛了,赶忙接着说:我是武汉大学毕业的。他笑了,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想起来了。他伸出了大手紧紧把我的手拉住,立刻,一股暖流通过他的手心传便了全身。小伙子,是你啊,哈哈……他摇晃着我的手终于咧开了嘴巴。他笑了笑接着问我:还好吧?我点点头。他又问:工作适应吗?我顿时感到眼前这个人是那么亲近。虽然,我对他还十分陌生,但是,奇怪的是我对他没有心里距离,我愿意将我所有的苦闷、烦恼都倾诉给他。他仔细地端详着我说:恩,比去年胖点了,也更清秀了。挺俊俏的小伙子嘛!我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脸一下红到了脖根。他看到我的窘态,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19、Witch(女巫)——Master(法师)
20、48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基层培训工作终于结束了。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自己在工作中连续加班加点,精力投入的太多,神经绷得很紧,一度感到很疲倦。安主任看在眼里,特意安排我休息一段时间,缓解一下身体上的不适。因为后面还有几个比较重大的培训工作需要我的参与。精神松弛后的我特别想念郑州,怀念我的亲人。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自从受伤以后也很少与父母主动联系,他们非常牵挂我。我哥前几天出差路过郑州,将我隐瞒了几个月的受伤情况原本地告诉了父母。他们听到后情绪非常紧张,同时也很气恼,责怪我不该将这么重大的事情遮掩起来。我心里莫明就有些紧张,如果这算是重大事情的话,那么他们一旦知道我这辈子只钟爱同性,还不要了他们的性命。想到这里,身上不觉冒出了冷汗。我为自己这种荒唐的念头感到好笑,但是,近来这种想法却时常困绕着我,也许,真应该将所有的感情投入到吴衍的身上。学会去爱她,去关心她,学会和她亲密接触时,心里不在有厌恶感,身体上不在出现鸡皮疙瘩。父母不知道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决定要来西安看看。尽管我一再强调自己已经康复并正常工作,但是他们仍然不放心。为了能安抚他们那颗担忧的心。我打算回郑州陪陪他们,尽享父母对自己的关爱之情。我刚拿到返家的火车票,便得知老洪要去陕北出差。令人意外的是,他竟主动提出来让我陪他一同前往,这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老洪一般执行任务常常神出鬼没,来去匆匆。用他自己的话说,每次行动仿佛都是在刀刃舔血,危险系数很大。所以,有几次我和他在同一时间去同一座城市出差,我提出来要和他结伴而行,也被他断然拒绝了。常常是各走各的路,他担心将我卷进危险的边缘。因为他的职业具有很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但他却在这个行当里游刃有余,尽心尽责地完成每一次的工作任务。这次,老洪去陕北的主要目的是给当地警方移交一份案宗。在他看来这是一次非常轻松的公干旅行,借此可以舒缓一下紧张而忙碌的心情。退掉手中的车票,我看到他不知在什么单位借了一辆崭新的北京吉普。他将车身和窗户擦的锃亮,难道他要驾驶汽车进行这次公务活动吗?心里莫名就有了一股惊喜,因为我非常喜欢和老洪一起驾车游玩。喜欢看他驾驶的姿态,沉稳中透着刚毅,熟练中显露着卤莽,更何况穿行在黄土高原的沟壑之间,那更会出现惊险刺激的场面。我一直以为,只有老洪这样的男人才具有征服任何艰难险阻的本领。所以,我无力拒绝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刚之气,无法躲避他健壮的胴体。我的意志是那么脆弱,在老洪的面前,自己刚刚筑起的一道防线,顷刻就土崩瓦解了……踏着晨霭,我们的吉普车顺利地驶出了古城北门,穿越陇海铁路,跨过渭河大桥,沿着210国道一路北上。雾气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不断地在车窗旁边飘动着,四周一片氤氲。这让我想起了几次来陕北都是在空中飞行,来去匆忙,没有真正领略高原上那厚重的黄土风情。本来想印证一下鸟瞰中的千沟万壑,可是眼前弥漫的白雾阻挡了我的视野,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老洪小心驾驶着汽车,扭过脸问道:怎么啦,小伙子,昨晚没休息好吗?我阴沉着脸,将眼睛慢慢闭起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听着发动机在耳旁欢快地叫着,过了一会儿,老洪好像看出了我心思,笑呵呵地说:振作起来,太阳很快就会出来的。哦,你打开包,把我的墨镜取出来。我睁开眼睛迟疑地看着他说:这天,不会吧。他自信地说:放心吧,过了前面的泾河桥天空就会晴朗的。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掠过一丝惊喜。连忙将提包打开,拿出了他的墨镜。这个墨镜是我在北京出差的时候给他买的,记得有个美国科幻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片中的主角麦克.哈里斯就戴的这种款式的墨镜,配上他青铜铸造般的身材,一下轰动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这种蛤蟆镜成了时尚的标志。在王府井繁华商业区徜徉时,我发现了这副墨镜,就想起了麦克,想起了老洪。我眼前晃动着他熟悉的脸庞和裸露的身材,竟然就有了冲动。但是,没想到老洪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他不会轻易接受大街上流行的时尚。就算他有了时尚的东西也会被封存,就像这副墨镜被他长时间地搁在抽屉里当作文物保管,依然戴着自己那副陈旧笨拙的石头镜招摇过市。我不明白看起来像古董似的石头镜能让老洪衰老十岁,却得到了他的偏爱。有一次,午休的时候,我偷偷将他的石头镜藏了起来,他睡醒后到处寻找,看他急的挠耳抓腮的样子,我心里就感到好笑。他猜测到是我的恶作剧,便不顾我还在“熟睡”,一把将我拉起来说:哎,我的眼镜呢?我看了看他床头柜上空荡荡的眼镜盒,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啊?你自己放哪了,好好找吧!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床上。他看着窗外白花花的阳光,着急地说:祥子,别闹了,快给我,下午有个会议要参加。我用眼睛指了一下他的抽屉说:谁闹了?不是还有一副嘛?他慌乱地拉开抽屉说:唉,这副啊?这……。我白了他一眼说:怎么啦?不喜欢我送给你的?他急的直跺脚说:不,不是。我不急不慢地问:那是什么意思啊?放着这么漂亮的墨镜不戴,非要你的老古董啊?他一下搂住我的肩膀说:不,不是这样。哎,好祥子,快给我,时间来不及了,你看,这就到点了。等开完会,咱俩去游泳。……老洪看我手里在玩弄着他的墨镜,提醒我说:哎,想什么呢。别弄坏了。我没有理他,思绪仍然在这迷雾中飞扬……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里一下软了,跳下床将藏好的石头镜翻出来递给他说:给你吧。看你急得像掉了魂一样。至于嘛?他如获珍宝似的接过来,笑着说:这是东东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可不就是我的魂嘛!啊,东东?我吃惊地望着他。
21、45 与吴衍走出宾馆已是繁星满天。我们徜徉在昏暗的街区,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渐渐稀少。她依偎在我的身旁,感受着夏日里最后的晚风。在夜的诱惑下,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欲望在流淌,她在渴望着男人的爱抚,渴望着男人的亲吻,渴望着男人的温存。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能主动付出的。虽然,我把吴衍当作自己亲人一样看待,却无法给予我全部的激情。我刻意地躲避着她肢体上的暗示,她就有些恼怒。我推脱说:别这样,让人看见多难为情。她说:讨厌,那有什么人呢,你是个男人胆子这么小啊?说完,她就开始大笑起来。我借着路边的灯光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天色稍微暗淡下来人就开始稀少。吴衍笑完突然紧盯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请求道:抱住我。这个要求被她直白地提出来,使我有点束手无策。在我犹豫中,吴衍自己把脸埋在了我的怀中。我怀里簇拥着吴衍,心里感觉十分无奈。别的男人或许可以从这种拥抱中获得心理上的喜悦或情欲上的满足,唯独我就不同。我无法和他们一样,这就注定了我在她的眼里是平淡而又缺乏激情的,与她向往的浪漫情怀,追求的品质生活格格不入。男人爱女人的一个乐趣就是*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女人。而我连自己都无法改变何谈去改变她呢?极度的绝望在慢慢地侵蚀我的心。她微微闭着眼睛仰起白皙的脸庞,我听到她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将脸扭到了一边。她慢慢睁开眼睛,惊异地问:怎么了?我怀有歉意地说:哦,我,我的腿有点疼,对,对不起。可能是心太虚,我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吴衍迟疑地离开了我的怀抱,她蹲下身体,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腿问道:是这里吗?我活动了一下右腿的关节感到确实的有点隐隐作痛。虽然,肢体恢复了基本的行走功能,但是,逢阴雨天和行走时间过长还是能感觉到不舒服。吴衍想搀扶我,我挡开了她的手笑着说:没关系,你真把我当残废了?她调侃道:可不敢马虎,万一有闪失,我承担不起啊。我问:怎么承担不起呢?她笑着说:第向你的父母无法交代,第向老局长无法交代……。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我沉思着看了她一眼,问:唔,那么第三呢?吴衍一字一句地回答:老洪!我心里猛地楞了一下。她盯着我的眼睛问:没说错吧?我脸上堆满了笑容,用十分轻松地口吻答道:当然。吴衍脸色暗淡下来了。她低声地说:在你心目中,我不如老洪。我惊讶地差点叫出了声,便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说:胡扯什么呢?我们只是很不错的哥们儿。吴衍叹了口气说:是啊,你的哥们儿义气真重,老洪、老付都是你生死之交的朋友,而我呢,我算什么?我一把又将她拉入怀里,她挣扎着推开我,气喘吁吁地说: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他们一半好呢。我看她有点认真了,便说:小吴,你,你小心眼儿啊?至于为两个男人吃醋吗?他俩你又不是不了解,都是很不错的人啊,你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我不该结交一些朋友吗?你,你哭什么啊?我见吴衍泪眼婆娑,心不免有些软了。我知道必须终止这个话题,就帮她擦了擦眼泪。她甩开我的手躲到了一旁。我看时间不早了,便说: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家。她啜泣着,过了一会儿说:你,你别管我,我回舅舅家。我诧异地问:乔云河?她点点头,掏出手绢擦着脸上的泪水。我看了看四周说:他就住在这儿附近?吴衍说:嗯,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我犹豫了一下。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那你回宾馆吧,我自己去。我一把抓过她的手心说:天这么黑怎能自己走呢?我,我送你吧。吴衍冷冷地笑了笑说:我受用不起。我搂过她的肩膀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听话!啊?她依偎在我的怀里一声不吭,我捧起她的脸庞仔细地看了看,故意逗她说:别这样啊,看你都快成老太婆了喽。吴衍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讨厌!我连忙松开手说:好了,我们走吧。乔云河所在的单位是国家直属的科研基地,承担着国防以及国家重点项目的开发和研制任务。这里有国家级的实验室,老乔的夫人也是这个研究所的专家,并负责这个重点实验室的科研工作。走进家属区,吴衍带我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了一座五十年代苏联援建时修建的专家搂,共三层。她指着二楼一处黑糊糊的窗户说:瞧,那就我舅舅家。咦?他们家怎么没人呢?我想起了白天见到的乔云河说:哦,乔老师带外宾去参观兵马俑了。吴衍惊异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上午在宾馆看见他了。她打开自己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说:哦,走,我们上去,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我问她:你,你有他们家房门的钥匙?她哗啦啦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那串钥匙说:嗯,前阵儿我在外院听课就住在他们家。说着,吴衍就打开了乔云河家的门。这是一套四房一厅的住宅,小巧的客厅布置的非常简洁、大方。一盆君子兰摆放在沙发的一隅,显得房间里很有生气。客厅窗户上随风舞动着亚麻质淡黄绣着藕荷色碎花的窗帘。一台十八寸东芝彩色电视机更增添了房间里现代化的气息。不大的茶几上有几本俄文的专业资料,旁边有一副老花镜。吴衍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着日本电视连续剧。她笑着问我:哎,我舅舅的房间还不错吧?我四处打量着说:嗯,蛮好!她又把我领到了书房,我看到两面墙壁上都是书橱,里面放满了各式的书籍。我羡慕地说:好家伙,这么多的书啊。吴衍说:他们卧室床铺底下也是书。我舅妈是留苏回来的。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吴衍接着又说:舅妈平常也很忙,她现在肯定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呢。我说:真够辛苦的。她瞥了一下嘴说:辛苦的可是我舅妈,她不但要忙外面的公务,还要收拾家务。我感慨道:做个科技工作者也真不容易。她纠正我说:应该说做个女人真不容易!我指了指她,笑着说:女权主义!她莞尔一笑跑到客厅里面去了。正当我仔细端详书橱里的书籍时,我听见吴衍在我身后兴奋地叫了一声:哎呀!太好了,还有洗澡水呢。祥子,你等我啊,我去冲个澡。我扭脸看了看她说:你去吧,我也该走了。吴衍拉住我的手,撒娇地说:不,不嘛,我一个人多害怕啊,你等我嘛。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好,你去吧,你洗完我就走。我话音刚落,吴衍高兴地蹦了起来,她在我的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说:嗨,你多大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动作快点吧。吴衍嘴里哼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欢快地洗浴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发现眼前的文献资料里夹着几张照片,我轻轻地抽出来看了看,是一位长相端庄,气质文弱的知识女性,我猜想这个看起来比我们处长年龄还大的女人一定是乔云河的老伴。我听着卫生间流水的声音,又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点半,心里不免有点着急。便在茶柜里拿出一个杯子准备倒点儿开水喝。我刚站起来,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很有节奏地敲着门……。
22、情侣网名
23、24?? 乔云河很快就入梦了,他的鼾声如雷,使我久久不能入睡,我睁着双眼凝视着漆黑的夜,我没有想到乔云河也是这样的人,他居然和我们一样,除了惊诧外心里还有一些悲哀,我看得出,乔云河期待的目光里有着对岁月流逝的无奈,也有着对未来日子的憧憬。 窗外,陇海铁路上的夜行列车,笛声鸣叫着呼啸而过,将我又带回到了那片田野…… 老洪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在身后紧紧地追赶我。在一棵大树面前,我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一把拽住了我,我甩开了他的手,气喘嘘嘘地说:别碰我。他说:祥子,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听我说……。我没有吭声,还在生着气,本来嘛,他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向我发脾气,让我很难为情,也许他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方式我绝对接受不了。 他站在我面前不停地喘着气,我把脸扭向一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过了一会儿,他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在我的后背拍了拍,轻声说:好了,好了,怪我太急躁了,不该向你发火,别生气啦。我无声地哭了,他看到我啜泣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怨我啊,不哭。我默默无语地将脸颊*在他的肩头上,紧紧地拥抱着老洪,好像怕他跑了似的,他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发梢,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顺着我的脖颈流遍了全身,心里的渴望就这样被轻易打开了。 春夜里舞动着和煦的风,田野一片静悄悄。偶尔,可以看见公路那边掠过汽车的灯光。我的手伸进了他的制服里,他光滑的身体汗津津的有些冰凉,我仰脸看了看他,老洪的目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他用力地搂着我,并用双手揉搓着我的脊背,近乎耳语般的声音说:都是我的错,这些天的工作压力太大啦,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我被他的宽容、厚道所打动,轻轻点了点头,捧起他的脸,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浓密的胡须上。他的身体轻微地震颤了一下,便用他性感的嘴堵住了我的唇…… 哎,伙儿,干啥呢?你父子二人谈好了吧?公路上突然传来出租车司机的吆喝声。原来,这个可爱的司机,看见老洪在荒郊野地里撂下摩托车去追我,怕车丢失,临时充当了他的保管员。 好咧,就来咧。老洪推开我,用地道的陕西话朝公路那边回答了一声。 哦,那我就走咧。娃,你要听大人的话呢,现在这世道(社会,陕西方言)乱着呢。司机又喊道。 老洪笑着说:兄弟,感谢你啊,回头我请你喝酒。 么啥,么啥。(没有关系,陕西方言)司机在夜色中挥舞了一下手,发动引擎,将车开走了。 老洪帮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拍拍我的脸颊,笑着说:儿子,我们走吧! 我笑了…… 我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用火柴点燃。借着火光,我发现乔云河醒了,他的眼睛在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烟雾。 你没睡啊?乔云河关心地问我。我说:睡不着。他自责地叹口气说:都怪我,我也是老糊涂啦,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我问他:你以前也干过吗?他回答说:恩,我看了他一眼,继续等待他说下去。他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条件没你好。也有很长时间了。我说:哦,他又说:我查过一些国外的医学资料,像我这样是一种病。我问:病?什么病?他看着我不再回答了。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吸。我接着问他:你刚才说是什么病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说:精神病! 什么?我从床上一下跳了起来,黑暗中我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问:精神病? 他颓废地说:是啊,这是一种精神疾病。 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精神疾病?天啊!我有病,我有精神病。我脑子一下就大了,心里乱糟糟的,以前知道自己行为不正常是一种病态,但不知道是什么病,现在乔云河这么一说,才知道问题很严重了。 这时,想起读小学时,学校门口的那户人家,男的就是精神病,冬季,衣不遮体,满世界疯跑。夏季,身上一股挥之不掉的尿骚味。小孩们远远地拿起石块向他投掷。这么说,我和他一样?老洪也和他一样?我这么年轻就得了这种病,那我以后还怎么生活下去啊? 我震惊了。有些不知所措,拿着香烟的手也在不停地哆嗦。 乔云河看我半天没吭声,还以为我在嫌弃他,就慌忙解释说:这种精神病和其他的精神病不一样呢。 哦?我回过神来,继续听他讲。 是的,这病……他欲言又止。我强迫自己镇静了一下,问他:有什么区别吗?他说:有悖常理啊,真是,真是丢人啊!说完,他有些哽咽。我给他到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他忍不住想拉我的手,我闪开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得了这病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心里又是一紧,他说的这些症状我都有。他喝了口水说:我就喜欢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这些话本来不该说,可见了你就什么都想说啦。他的眼睛里又冒出了暧昧的神色。 我后退了一步,避过了他的眼神。他接着说: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在西安还有不少呢。 啊?我大吃一惊。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吧。他笑着说:那是你不知道,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你和他们有来往吗?我好奇地问他。他摇摇头说:不。 我到吸了口凉气,这么说得这种精神病的不只是我和老洪,周围还有许多这样的人。我知道精神病是无法根除的,看来我这一生都要与之为伴了。想到这里巨大的悲哀涌上的心头,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呢?想到这儿,我心灰意冷,不敢抱任何幻想。 我忽然想起了远方的父母,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得了这种病,该是多么的伤心啊,他们养育了我20多年,当我人生刚有起色的时候,却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他们的努力不是付之一炬吗? 我欲哭无泪。
24、尘埃&烟雨、安等暖阳&亦忘风凉、南有嘉木&北有相思、小呆先生&小笑女士、旋风少女&风英少年、在一起&我等你、骚年不骚&姑凉不凉、一纸衫萦&一纸袭斯、封心锁国&画地为牢、罗马教堂&巴黎左岸、面包先生&牛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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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Oxygen(氧气)、Anoxia(缺氧)。
27、两个词语都和麻烦的英文
28、14 老洪看起来很英武,合适的公安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挺拔。我注意了一下会议的议题,是关于全省近期毒品违法犯罪情况通报会。我笑了笑,这和我们的业务不搭界,怎么让我们也来参加这个会议呢。不过,是老洪在讲,听听也好。想到这里,我摊开了手里的笔记本,听着老洪的详细介绍,心里的感觉很舒服。 老洪的普通话非常标准,不象陕西其他干部的讲话,有浓重的地方口音。我突然想到,如果能与老洪在一起工作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他冷酷无情和温暖如春的目光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思路渐渐远离了会议主题,不知道老洪都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老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出来,更加浑厚有力,更加闪烁着磁性的光芒。我陶醉于这种声音里,珍惜于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朦胧中,我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感觉唇齿间还弥散着淡淡的烟草味。 忽然,他讲话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顷刻,会场上显得很寂静,我抬头望去,老洪一双锐利的目光正投向我,他似乎猜到了我此刻纷繁的思绪,我就像被人窥视到隐私一样,脸顿时就红了。 我见到洪东东是在会议结束后,我和老洪一起来到他们家里。 当时,他们居住的小院落非常安静,他的儿子正一个人坐在门口,玩着手里的汽车模型。他是一个很安静的男孩子,长的虎头虎脑,非常漂亮。正午清澈的阳光透过屋檐、树梢班驳地撒在他白皙的脸上。你可以注意到,他平静的面庞上,有一双机灵的目光。 孩子见到老洪,高兴地喊着“爸爸”,似小鸟般扑到了他的怀抱,老洪张开有力的臂膀迎接着孩子的到来,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他对自己孩子那种无私的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一幅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啊,可是,为什么老洪会和我一样呢。我知道老洪和自己得的是同样一种“病”,这种“病”真的让人难以启齿,不知道怎样去治疗,更不知道哪里能够治疗。面对常常犯“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无法控制。我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罪”的,沉痛的负罪感油然升起。 老洪搂着儿子,指着我说:东东,这是祥子叔叔,叫叔叔啊。东东看着我羞涩地笑了笑,声音很低地叫我了声“叔叔”。我弯下腰拍了拍东东的脸颊问他:东东?很好听的名字啊。西安好不好啊?他看着我点了下头。我又说:想妈妈了吧?东东快乐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老洪慌忙给我使了下眼色,我把东东抱起来说:东东,以后可以和叔叔玩啊,叔叔带你踢球,喜欢吗?东东很安静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看见他眼睛里含着泪水。我摸着东东的头说:没关系,你很快就会习惯的,你是个小小男子汉,对吗?东东看着我,有力地点点头。我说:那好,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我放下东东和老洪一起向饭堂走去。 午饭后又来到了老洪的家。老洪对我说:你别回去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看你满脸的疲惫,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我点点头,他说你和东东都去睡吧,我说:算了吧,你把今天会议的发言稿让我看看。老洪诧异地看着我说:看它干什么?我老实地说:你发言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听,要把记录做好给我们处长啊。老洪听了哈哈地笑了,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说:这样的工作作风可不好,开会思想怎么能抛锚呢。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东东没有说话。他把被子拉开对我说:好了,好了,我来帮你整理记录,听话,你去休息吧,一会儿你还要去训练呢。 我躺在了老洪的床上,看见他坐在写字台前,开始给我整理会议记录,我心里非常感动,我想也只能老洪对我这么关心吧,除了父母,谁又能这么关心、爱护自己呢?想到这里,眼泪便流了出来。东东在一旁没有睡着,他惊奇地看着我,小声地说:叔叔,怎么哭了?爸爸,叔叔不是男子汉! 老洪听到后,无言地看着我。我此刻真想扑到他的怀里,去更加深刻地感受他给予的温暖和爱护,同时,也要将自己埋藏的痛苦向他倾诉。但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 我抹了一把眼泪说:谁说叔叔哭了?叔叔眼睛有点发炎了,需要点些眼药,东东,快睡,一会叔叔带你去打球。 东东听了,一下子兴奋地坐起来:真的?那我就不用一个人呆在家啦? 老洪假装生气地说:你要是不听叔叔的话,就不许去。东东听了赶紧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这个小家伙就睡着了。 我悄悄下床,来到老洪的身后,将他的脖颈搂住,他楞了一下,抬头注视着我。我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亲吻着我的手,眼光里写满了爱意。 他用手捏了一下我的耳朵,小声说:哭鼻子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老洪对我的理解完全错了,我怎么能生他的气呢。我亲吻了一下他的眼睛说:没有。他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开玩笑地说:没出息,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我打了一下他厚实的肩膀,又咬住他的耳垂说:不许这样说我!他拍了拍我的脊背,宽厚地说:好的,好的,对不起。说完,他无声地笑了。 东东和我出现在场地上,无疑给大家沉闷、枯燥的训练带来了欢乐。他显得很乖巧,就连我们从体育学院请来的不苟言笑的教练也很快地喜欢上他了。 吴衍作为团委干事,每天也陪同我们训练,她主要是负责我们后勤及外联工作的。也许她真的为早上的事情生气了,反正,她进训练馆时,阴沉着脸,眼睛也不往我这边看。 队友政治处的小赵和吴衍是大学同学,听说在学校时,就对她情之所钟,只是,吴衍不太爱搭理他,而小赵没事还总喜欢和她搭讪,常惹的吴衍大发脾气,我有时也真的看不下去,认为她太过分了。同时,也挺可怜小赵的。 小赵比我大2岁,个头也比我高,他是地道的西安人,很知道体贴、关心别人,开始,我们俩相处的还比较融洽,后来,他就对我产生了敌意。我始终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他在队里司职二传,我打二号位,但是,在做技术演练时,他就是不给我传球,气的教练直冲他嚷嚷。罚他和我进行专门的配合练习,即使这样,他也处处刁难我。不可否认,小赵的球打的非常好,吴衍曾经和我说过,他在中学时就开始接触排球,曾经代表市89中参加过中学生联赛。难怪他的球感非常好,也很到位。 吴衍对我的态度,全队的人都看出来了。我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训练中有什么事情还主动找她说话,但她对我就象对待小赵一样,高傲的就象个公主。 她的冷漠对我心里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同时,也是很肮脏的人。根本不配与她这样纯洁的姑娘来往。她对我的感情,我渐渐地体会到了,可是,总提不起我的兴趣,我希望这件事情早点过去,尽快让我平静地生活。
29、Iris(鸢尾)——Lancome(兰蔻)
30、余存°d3sTiny-|温存°d3sTiny-
31、Alwaysinhisheart(久居他心)、Settleinherheart(定居她心)。
32、49东东竟然不是老洪的亲生儿子。记得老太太曾神秘地对我和吴衍说过老洪有一个养子,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养子会是东东。他们父子俩骨肉相亲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就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子。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突然了,让我有点瞠目结舌。小艾在兰州大姐家里得到了悉心的照料,病情一度得到了控制。这时,老洪为了患病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不得不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活。他放弃了在部队继续发展的机会,同时也放弃了可以返回陕北老家或西安安置工作,直接从部队转业到了兰州,进入了公安系统工作。其实,凭借着老洪在部队出色的表现,他完全可以留在机关里上班。可是他却要照顾自己的妻子,便舍掉了优越的工作条件,来到了离家比较近的派出所担任了副所长。十年动乱期间,主要的工作任务就是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而在历次运动中,对老洪这样一个根红苗壮、家庭成分又好的人来说没有多大的冲击,更何况他沉默寡言,人缘也不错。但是,他还是感觉到精神压力非常大,这主要是来自于长期卧床久病不愈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他的生活没有一点色彩,心情也日渐黯淡。本来就寡言少语的老洪更显得憔悴、落寞。他的青春风采也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心理的负累在一点点消退。基层派出所的日子是清淡的,老洪在这里逐渐适应了地方上的这种慢节奏的生活。他的心思一大半都留在了自己的家里,那里不但有他的妻子,更有已经开始读书上学的女儿。看着女儿丹丹一天天长大,也慢慢懂得了事理,甚至开始替他分担家务。老洪倍感欣慰,他好像看到了希望,觉得阴霾的天空有了阳光的味道,肃杀的时节迎来了暖风拂面。老洪阴郁的脸上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紧张了多年的心绪渐渐得到舒缓。就在这个时候国内掀起了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浪潮。老洪以他良好的政治理论功底被抽调到机关搞宣传工作。在这里,遇见了改变他人生坐标的男人——潘越阳。老洪在与我交谈时,经常感慨生命的脆弱,叹息着命运的无常……正如老洪预计的那样,车子刚刚驶过泾河桥不远,雾散了。透过车窗望去,天已经放晴,瓦蓝的天空上零散地飘着几朵浮云,明亮的太阳照耀着大地,黄土高原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望着满目纵横的沟壑和连绵起伏的山脉,这个广袤而苍凉的黄土高原真实地置身于我的脚下,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声喊叫着让老洪停车,想亲自用双脚来感受一下黄土的魅力。这里毕竟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圣地。老洪大概受到了我的感染,情绪上也显得异常激动。他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驶出了国道,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小道蜿蜒而行。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一道断崖,阻止了我们前进的方向。老洪关掉引擎,我迫不急待地从车上跳下来,站在崖头向下望去,视野更加开阔。透过稀疏的草木,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川道里并排罗列着十几孔窑洞,悬挂在朝阳的山坡上。窑洞里的人在忙碌着进进出出,袅袅炊烟笼罩在村落的上方,像云又像雾。一股质朴、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一幅平和、宁静、闲适、疏朗的画卷。真有大诗人陶渊明笔下描绘的“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意境。老洪站立在我身旁默默地吸着烟,褐色的墨镜遮掩了他深邃的目光,高原上强烈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望着对他来说熟稔的景象,或许勾起了不少的回忆……是的,老洪仔细地看着,仿佛要从我身上找出什么。他对我说: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受吗?我疑惑地摇摇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毛泽东选集》,轻轻翻开,取出了一张两寸黑白照片。他端详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递给我。这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个朝气蓬勃的年轻警察,他的眉眼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忽然,心里就莫名的狂跳起来,我抬起头不解地望着老洪,他淡淡地一笑:这就是潘越阳,东东的父亲!我吃惊地说:啊?这就是他?老洪点了点头,伸手将我拉入他的怀里。老洪的目光有点朦胧,好像在追忆流逝的时光。我无言地搂抱着他,感到他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稍倾,他对我耳语道:我,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那天,在草坪上偶然见到你,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越阳……。我松开了老洪,后退一步,看到他的眼角有点湿润。他接着说:由于你的出现,将我死去的心复活了。知道吗?祥子,你的神气和越阳很像。见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老洪初见这个小伙子是在一次会议上。虽然,他们都在同一个机关里办公,但是这个年龄比老洪小八岁的男人主要搞刑事侦破。他经常在外面办案,很难停留在机关。老洪已经在机关工作快半年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次,机关搞的“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涉及到每一个人,从事外勤工作的干警们都陆续回来,积极投身到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当中。老洪在会议中眯缝着眼睛听着工作组长的报告,他的心思已经飞回了自己家里,他在想着妻子,想着在大姐家里上学的女儿。妻子小艾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他心里很焦虑。大姐几次要过来帮助他照料妻子,都被老洪拒绝了。他十分清楚小艾将会很快地走完自己的一生。但是,为了女儿丹丹,为了她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他和大姐都在苦苦地支撑着。想到这里,老洪心里感到很酸楚。特别是面对女儿的时候,他就会有一种深深的愧疚。老洪任凭思绪飞扬,他没听主席台上工作组长都作了哪些方面的报告,正在恍惚间,就感觉腰身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顶着他。老洪强打起精神侧脸一看,一个精神气十足的小伙子正用拳头碰他呢。他疑惑地看着对方,这个年轻人眼神里透着乞求的目光,低着头,小声地说:哎,老哥,帮个忙!老洪连忙问道:什么事呢?小伙子介绍说:我叫潘越阳,是**科的,你叫我越阳好啦。老洪笑着点了点头,潘越阳继续说:我知道你是宣传科的洪烽。老洪没吭声,矜持地笑了笑。潘越阳说:帮我写个批判稿吧?帮帮忙,我最近很忙……。老洪被他这个大胆的请求说楞了。要知道,那个年代政治生命是第一位的,谁敢随便启齿让陌生人来代替自己完成政治任务呢?老洪盯着潘越阳看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透着机灵气,两只眼睛也炯炯有神,和人交往随意、大度。有点见面熟的感觉。老洪还没表态,潘越阳马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塞在老洪的手心里,又伏在他的耳旁说:哎,老哥,我知道你会帮我的。说完,他咧嘴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老洪不由自主地四处看了看,将手中已经写好的稿子和香烟悄悄放在了潘越阳的警帽上……
33、 Vampire(吸血鬼)——Chaser(猎人)
34、51 老洪来到刑侦部门后,工作比原来繁忙了许多,他经常不分昼夜地执行公务,将以前井然有序的生活节奏完全打乱。无奈,大姐又重新挑起了照顾小艾的重担。老洪望着大姐日渐苍老的背影,回想着过去的几年,大姐为自己所付出的艰辛努力,心如刀绞。 妻子小艾服用了不计其数的汤药,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大医院,甚至,老洪还专门托关系带着她去了北京一家很有名的脑外科医院诊治,最后的结果不得不让他冷静地面对现实。他无法预计小艾的生命周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