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可以说,《芙蓉如面柳如眉》和“龙城三部曲”就是关于“好(善)/坏(恶)人”的系列小说。据说在创作《西决》时,笛安并没有计划将小说写成“三部曲”的形式,因此,在《西决》中人物身上的“好/坏”“善/恶”对立体现得更为明显。但随着写作计划的铺开,在第二部《东霓》和第三部《南音》中,人物性格深处的东西开始被作者渐渐发掘出来,复杂性也随之得以更充分地展示。好人身上的缺点与人性的弱点被渐渐曝光,借用弗兰纳里•奥康纳那个著名短篇小说的题目就是“好人难寻”。
2、但是我喜欢笛安写的是,她先把一个人写油了,你也这么想着,她再让你一点点看到他不油的东西。这一点特别好,因为我们往往对这个世界失望是,先写这个人特别不油,结果发现这个油从里面浸出来了,好几层都包不住的油。小潘的角色,我特别喜欢这种写法。
3、(3)笛安:《后记:令秧和我》,《南方有令秧》,第344-345页,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
4、笛安:我的小说里面真正以爱情为核心叙事的,除了《告别天堂》之外就没了吧。至少按我的标准,其他几部不算是爱情故事。上一部《南方有令秧》其实是一个女人的战争,令秧谈恋爱的部分只有最后一点,只是一个支线,甚至没有参与整个主线叙事。所以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其实《南方有令秧》没有《景恒街》难写,虽然前者的故事发生在明朝,需要做历史背景考究的功课,但只要有了材料,真正成文的过程没有那么困难。《南方有令秧》后面几乎一半的内容,是我生完小孩一个月内写出来的。我这人这点不好,我只有着急了才写得出来,但又总是不着急。前几年我有了一个小孩,把她带到一岁多,开始觉得自己该工作了,当时觉得有理由写一个轻松点的题材,后来发现一点都不轻松,结局就变得很悲剧。
5、在随后的台下互动环节中,笛安老师认真地回答了同学提出的问题。
6、笛安:我更在意为什么要写,写什么和怎么写都无所谓。当然我们评判作品的时候,不应该去评判这个人的动机,犯罪才要讲动机。你为什么要写,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但是评价作品有时候不能不管这些,我们要看你完成得好不好、在这个框架里面表达了想要表达的东西没有、有没有做到非常张弛有度的表达。这是评判的一些标准。对我来说,写作曾经是为了自我表达,后来就是为写作这件事了。有点像建筑所说的营造法式。现阶段的写作,我是愿意去探究这个东西的。我能做的还是尽可能地写一本好小说,这个梦想一直都没有变过。
7、获奖结果似乎让笛安有些意外。她给自己的最新长篇小说只打及格分。提笔前,她想让自己轻松些,选择写一个爱情故事,这题材听起来够简单通俗了吧?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坑,填起来费心费力,成果也不尽如人意。
8、史航:以前的可能该失控就失控,甚至不该失控的也失控,那时候他们的状态就像是电影《铁皮鼓》中的小男孩,他尖叫时候所有玻璃都会碎裂,而这个事他是不管的,因为他不可能停止他的尖叫。
9、同去:人民文学奖最佳长篇,和之前获奖的毕飞宇、刘震云这些前辈相比,你觉得《景恒街》能够得奖,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10、笛安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尽管很多读者会否认这一点。(笛安的小说怎么样)。
11、(笛安15年前的读者,特意从外地赶来长沙。)
12、笛安一直觉得,自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自己就是两个“文青”的小孩。她小时候是跟外公一起生活的,外公是医生,她从小在医院的家属楼里长大,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一天里也就一两个小时。每天傍晚,父母会过来吃饭,帮她检查作业,最多陪她玩一会儿,就回家了。偶尔母亲会跟她分享自己年轻时代喜欢的书。在儿童时代,笛安只隐隐觉得父母工作和别人不一样,居然不用上班——“太不像话,太不体面了!”后来她发现作协大院里很多叔叔阿姨都不上班,这才心里平衡了一点。
13、史航:比如《老人与海》,一开始特别傻的几个名字,什么人的尊严,还有叫全部的海,最后还好叫《老人与海》,所以我想知道你还想过什么名字?因为这意味着你对这个作品有其他的一些想象和眺望。
14、“很多人喜欢东霓这个人,包括我姨妈,是我挺意外的一件事。”在笛安眼中,东霓太过情绪化,对很多大事的处理太糊涂。东霓就像一个朋友,和她的关系时而恶化时而改善。很多时候,笛安站在西决和南音的角度去看她,有个这样的姐姐,会给你的人生提供很多观赏性。
15、 姑且不去深究小说故事发生的主要地点“红色花岗岩学校”和主人公之一方可寒罹患白血病早逝这一情节是否受了新世纪之初风靡一时的《流星花园》《蓝色生死恋》等青春偶像剧的影响,也不必探讨一群重点高中毕业班的学生在高考前终日沉迷于多角恋爱(乃至性爱)中不可自拔的故事真实性究竟有多大,仅就作者精心营构的方可寒“卖淫”这一核心事件而言,便足以动摇小说存在的根基。方可寒这一形象,似乎是东西方神话传说中普遍存在的“圣妓”母题在新世纪中国的又一次“重述”。这个以“公主”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的人物,“永远昂着头”,从小便凭借其罗敷式的美貌刺激周围男性的荷尔蒙分泌;进入高中以后发展到“50块钱就可以跟她睡一次”,还不止一次因为“心甘情愿”“因为我喜欢你”而给嫖客“免单”。这些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情节,在笛安笔下被津津乐道;而将其与罹患白血病的秘密相结合,更彰显出方可寒这一行为的“神性”:她似乎是要把自己的美貌和所剩无多的生命“奉献”给那些被高考、被感情、被性欲所折磨的少男们,借助满足他们的肉体来实现灵魂的飞升。作者赋予一个卫慧、棉棉小说主人公式的女高中生以“神性”,极力装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或曰深刻,却因用力过猛而呈现出大写的尴尬。
16、“我在生活里不会瞧得上她的。每一个喜欢东霓的人,在生活里未必愿意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17、笛安:没有,最早的时候用过一个名字,我在第一次重写的时候觉得还是有点问题。后来到最后把稿子传给编辑的时候,标题也是空着的。
18、龙城是家乡太原的别名,在“龙城三部曲”写作的过程中,笛安也借鉴了北方工业城市的一些共通感觉。北方中等城市长大的孩子,很多经验非常趋同,因此他们看笛安的书毫无障碍。
19、不同的是,作品之中的真实。这种真实,不是表达,而是自我的坦诚。
20、 3月2日,“80后”文学领军人物、人民文学奖得主笛安,携获奖新作《景恒街》,与厦图的读者们一起聊聊,这个时代中我们的不甘与爱情,以及成年人世界中那一点点的无以言表。
21、凤凰网读书:我印象特别深,你经常写灵境坐在小白龙(她的车)里想心事,尤其是洗车的时候,关上车门,洗车的水洒在窗上,独自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特别真实。这是来自你的个人经历吗?现实生活中如果有心事,你会如何排遣?
22、——重读《西决》对“家族共同体”的书写(王斐然)
23、根据本文,笛安在出版新书《景恒街》之前几年没有出版过新书了?
24、笛安,本名李笛安,1983年生于山西太原,80后代表作家。因其作品畅销,荣登“2010第五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和“2011第六届中国作家富豪榜”而引发广泛关注,随后更获第八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最具潜力新人奖。著有长篇小说《告别天堂》《芙蓉如面柳如眉》《南方有令秧》,“龙城三部曲”《西决》《东霓》《南音》;中短篇小说集《怀念小龙女》《妩媚航班》;曾主编《文艺风赏》杂志。2013年12月5日,2013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重磅发布,笛安再度上榜。2018年12月,笛安荣获“弄潮杯2018年度人民文学奖”长篇小说奖。
25、南音和东霓形成了僵局。西决不再去理会东霓,去了四川当志愿者。过年之时,西决终于回来,与东霓相视一笑。
26、在一个历史的大周期里,还有着许多小周期,就像星球的公转和自转。在申家,因是故事的需要,必衰落不可的,我却是不愿意让他们败得太难堪,就像小说里写到的,有的花,开相好,败相不好,有的花,开相和败相都好,他们就应属于后者,从盛到衰都是华丽的。小说写的是大历史里的小局部,更具体的生活……(4)
27、 初登文坛的笛安,是以“天才少女”的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的。甫一登场便凭中篇处女作《姐姐的丛林》(2003)亮相于老牌纯文学期刊《收获》,其起步的高度令同代作家们无可企及。从情节和题材上看,这篇小说似乎并未超越“青春文学”中常见的少女情怀和成长之殇的范畴,但透过小说人物之间复杂甚至略显混乱的情感关系和遭遇,我们还是能看出笛安对爱情、人性以及艺术的独到思考。主人公姐妹两人(姐姐北琪和妹妹安琪)曾一同学画,尽管北琪从小就坚信“愚公移山”一类的励志故事并努力投入,却仍旧无法改变艺术天赋远远不及妹妹的现实;在日常生活中,北琪的长相“平淡甚至有点难看”,在学业上也只能勉强维持中等水平;在情感遭遇上,她曾被一个小混混短暂地追求,却又很快被放弃。相较于妹妹才华横溢的绘画天赋和姨妈(绢姨)在异性眼中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招蜂引蝶”),在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很平庸的女性身上,似乎不会发生什么曲折的故事。但她的命运轨迹却因父亲的博士招生资格而发生了根本的扭转:母亲想借此机会撮合她与谭斐的婚事,解决自己对大女儿“嫁不出去”的担忧;谭斐也有意通过和北琪谈恋爱来达到击败竞争对手江恒、顺利考上博士的目的;而父亲对此的超然态度背后也处处透露出内心的纠结。北琪的平庸导致其“被利用”和命运“被安排”,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妹妹安琪对自身艺术天赋逐渐清醒的过程。从老师看安琪的画作时“眼睛会突然清澈一下”,到确认自己喜欢上谭斐后将画画作为灵魂喷涌的出口,再到放弃投考中央美院附中,安琪完整地经历了谭斐所说的“从一开始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到明白自己的天赋其实只够自己做一个不错的普通人”的过程,“然后人就长大了”。
28、笛安:我写完的第一个瞬间觉得开心死了。但其实我写完之后,我放了一段时间,想要再做修改。有时候,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目前可能只能做到这样,但你又还是有些不满意,那个时候就有点不想把稿子交出去,就想放一放、再看一看,后来就改了几个错别字。即使有缺陷,你也得承认它;即使你自己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得承认它就先这样。
29、还有一个取舍自我牺牲的东西,那样的行为是自我牺牲,甚至救助你的敌人,但是敌人只有20%的概率不再攻击你并给你分数,80%可以攻击你。
30、笛安坦言自己在零几年出道的时候,实际上拥有了一个时代给的机会。那时候,几乎是全社会很多人都在关心年轻作家。很多出版社在找自己的一个80后作者,所以出第一本书非常容易。“我当时的第一本书就是有一个出版社来找我,问我手上有没有东西可以出书。长篇写过没有?没写过,写一个让我看看。所以我现在想一想,当时还算是有一个机会,可能今天的年轻作者没有像当时一样那么容易了。
31、在最后的签售环节,笛安的读者们在现场有序排队,等待着走上舞台,与温柔亲和的笛安老师亲密接触。笛安老师耐心地在每一本书的扉页签名,随和地与粉丝们合照。
32、 三部曲中人物性格最惊人的突变出现在《南音》中,前两部中公认的“好人”西决因为医院放弃治疗昭昭而义愤填膺,开车撞飞并碾轧了昭昭的主治医生陈宇呈,最终被判有期徒刑20年。这一突变的合理性自然是值得商榷的,但探究作者设置这一情节的目的,大致有二:首先在于揭示出任何人性格底层都具有的善恶两面,其次是为了突出道德规范、社会秩序、家庭教育等各方面合力对人性的规训与压抑,以及被压抑的人性一旦冲破束缚后所带来的巨大破坏力。值得一提的是,作者敏锐地注意到现实生活中突发的重大事件有可能对人的性格起到激发或扭转的作用,因此将南方冻雨、汶川大地震、医患纠纷、工厂爆炸、福岛核事故等糅进小说中,在增强真实感的同时,也使人物性格的展示更为合情合理。
33、董婧: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他来时的路,这样就会让你没有办法单纯的讨厌或者喜欢他。每个人,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的时候,你想想他也有朋友,他也有真心爱的人,他也有爱他的人,他的人生也有过难堪,他面对境遇的那一刻内心受到的伤害是你所没有体谅感受到的。
34、凤凰网读书:男主角关景恒的创业公司是做一个叫“粉叠”的粉丝追星APP,小说里也有不少关于粉丝与偶像关系的描述。为什么会这么设定?你平时有追星吗?还是说这个题材比较贴合当下热点?
35、笛安:我也没什么感想,别人愿意怎么说都行,但我自己没有那么想过。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在写作的时候,都是以一个非常认真的态度在对待自己的作品。他写出来算什么文学,有的时候作者自己并不知道。我那时候年轻,这小说就是年轻人写的,就是年轻人的故事,并不是为了写青春文学这个类别。其实我年轻气盛的时候会有一点不服,《麦田守望者》是不是青春文学?塞林格写的是不是青春文学?就因为他用英语写,他是美国人,你们就觉得他是通过写青少年的困境来揭示人类的困境。但是我现在觉得,这也就是说可能还是我不够好。如果你再好一点,就没有人说你是桥梁了。但是我唯一只是觉得即使我不够好,也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当然现在想开了,这些都无所谓。
36、笛安:没有了怎么办?哈哈哈,以前也是随口一说,你想那个时候我也是个少女,会有这种很幼稚的梦想,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写龙城三部曲。现在也是随缘,但我心里我一直是有我的标准的,现在做的所有努力,包括技术上对自己的锤炼都是为了在接近这个标准,我心里有一本我一直想写还没有写的小说。
37、也许在本质上,笛安还是当年那个孤独的孩子。
38、在谈及某些文学现象及作家作品时,我们有时一起陷入遥远的沉思。但她沉入情绪的时刻很短暂,总能理性而适度地跳脱开。笛安对所有看法习惯性地保持可理解而并非认同的距离,与她的对话如同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漂游,当她的语言如水般圆融在身侧时,你会觉得一切存在皆有理由。
39、读品:你是如何看待小说的思想和技巧、技法之间的关系?
40、这次新书分享会的关键词是“心有不甘”,笛安觉得,年轻的时候心有不甘是应该的。“在非常年轻的时候,你有强烈的不满是对的。那个东西能让一个少年用尽一切办法去努力、尽可能地让自己往一个更好的方向去走。”
41、第二层是,长篇小说必须要处理的是时间,时间在小说里也是一个人物和元素,看不见,但是你要处理它,处理不好,这个小说就会很生硬。长篇小说角色之间就已经有不同的立场,还有作者的叙述人格,是隐藏的,但是存在的。作者的人格讨不讨喜,有的时候直接决定了小说好不好看。更厉害的小说还预设了一重观众视角。越是好的小说,包含的东西一定越复杂,更是一个立体的东西。
42、“小说里的主人公们算是北漂里过得比较好的。”笛安停了一下,“当然每个群体都有各自的艰难,但是我想写一些总体过得不错的人,其实也有‘至暗时刻’。”
43、同去:你的小说里很多都提到了龙城,它是一个虚拟的城市,它在现实生活中跟哪座城市很像?
44、(1)笛安:《后记》,《告别天堂》,第266-267页,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
45、父母不想让我走这条路,他们不认为这是个多好的工作。
46、笛安:我本人不追星,有时候会有观察这种现象。我一开始没有想过会那么细致地去写那个“粉叠”,但是后来在写作的过程中,我慢慢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情感的每一步转折,其实都跟“粉叠”是有关的。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粉叠”是他们俩之间情敌一样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情敌的描写态度应该认真一点。
47、笛安开始写作是因为在法国留学时,生活的环境突然遭遇了一个变化。同时,从头开始学习一门外语会刺激对自己母语的感受。“我至今都觉得学外语对一个人非常重要。因为有一种新的思维方式、一套逻辑,新的系统植入,它会激活你以前对母语使用的那套系统,这会变成一个非常良性、一种互相的影响。”那个时候笛安觉得自己使用母语的方式有非常微妙的改变,“你自己能感觉到,对很多词语、很多说法的理解都不一样了。这时候可能就会刺激到你的一些表达的欲望。”
48、 封建“妇道”、贞洁观和牌坊制度的存在及其意义,本身就带有鲜明的悖论意味。在一个男权社会里,“一个女人,能让朝廷给你立块牌坊,然后让好多男人因着你这块牌坊得了济,好像很了不得,是不是?”然而,“说到底,能不能让朝廷知道这个女人,还是男人说了算的”几千年来,制度就在这种近乎荒诞的循环中延续下去。与此相映成趣的,除了唐家几位女主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蕙娘与侯武、三姑娘与兰馨、令秧与唐璞)外,小说中还有两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其一是令秧主持“百孀宴”后,谢舜珲嫌别人给《百孀宴赋》题的诗俗不堪耐,便让海棠院妓女沈清玥另题。此处谢沈二人的对话可谓妙绝:
49、这次采用的是男女主角的双重叙述视角,是特意这样选择吗?
50、笛安:我到现在也没觉得它会是终身事业。只不过当时《西决》卖得好了之后,我开始写《东霓》的时候,发现《西决》那一年赚的钱好像够我活几年。我回北京,可以付几年房租,可以一个人生活、吃饭、买衣服。当时就想暂时钱够了,也没多少,但是够我自己生活了。然后就决定先什么都不做,去全职写两年。当时其实我爸爸希望我有地方上班,他一直都认为年轻人应该有一份工作。
51、“这是个大活儿,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她半开玩笑地说,语气中有孩子的俏皮。在回答问题时,她经常用双手撑在下巴上,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无辜。
52、笛安从小不是特别叛逆,最严重的一次是不想念高中,但最后还是乖乖地去了。她并不善于与父母交流,性格中又有妥协的成分,害怕别人难堪。但她突然意识到,她就是想做专职的作家,不管别人说什么。
53、以前的那样的女主角写了十几年,我也有厌倦的时候。
54、笛安:我觉得不是的,主要还是第三人称的叙事,肯定有不同的侧重点。第一人称叙事在视角上有限制,一个人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具体到处理很多场景的问题就很累,就像“龙城三部曲”。我现在比较不喜欢用第一人称的手法写长篇。第三人称的视角自由度更大一点,但我对上帝一般全知全能的写作是没有兴趣的。既然男女主角就是这两个人,有的时候这一章女主角视角多一点,另一章男主角视角多一点,有时配角身上也会有主视角。
55、凤凰网读书: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写?意义是什么?
56、凤凰网读书:有没有考虑过写的角色哪个最接近你本人?很多人说东霓像你。
57、描写都市中的男女情感往往是一件不讨好的事情,光怪陆离的生存空间,分秒挤压着人们最后一丝天真。《景恒街》中同样包含了枝蔓丛生的物欲,过场戏似的关系,成年人间的拉扯和试探。如同金鱼与水草,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更多的变成了金鱼,自保为主,爱人为辅。
58、凤凰网读书:如果可以的话,你最想跟哪位作家面对面聊天?古今中外、去世的在世的都行。
59、董婧:真的有一个例子,我之前采访一个非常知名的作家,我就不说他是谁了。
60、 当年红极一时的“80后”作家如今都拥有了更多的身份,韩寒赛车、晒娃、拍电影;郭敬明变身文化生意人;张悦然则主导了“鲤”书系并出任大学文学讲师……而就在去年,另一位“80后”文学代表作家笛安,在5年的噤声后,推出了一部17万字的长篇小说《景恒街》,新书面市不久又斩获2018年人民文学奖长篇小说奖——“世故里含纯真,功利中有体恤,既有贴切的城市生活气息与质感,又不乏恒久的悲悯情怀”,这是“80后”作家首次问鼎该奖项。麦家、毕飞宇、刘震云……笛安的名字和这些曾出现在她中学语文课本上的前辈的名字写在一起,她将“80后”文学创作的特性与质感引入严肃文学版图,并得到了文坛的肯定与接纳。
61、笛安:真的压力大的时候,我会想喝两杯。不用醉。肯定要跟朋友,一个人喝容易醉,而且一个人喝起不到排解的作用。有时候我会在停车场,不下车,在那呆坐一会儿。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吧。我还没驾照的时候,有个朋友就跟我说,她每天在自己家楼下停车,会坐半个小时再上去。我当时理解不了,后来有点明白了。可能没那么久,但真的会愿意坐一会儿,有的时候就是觉得车载电台的一首歌还没听完,这首听完了又想下一首是什么。
62、认真又随性,只想写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放弃写作,不放弃做自己最爱的事。这大概是笛安老师告诉我们的最好的道理了。
63、同去:网上都说《景恒街》是转型之作,还有什么想要挑战的题材呢?
64、“和大家分享一点我十五六年写小说的过程中提炼出的一些想法和建议,不知道能不能对所有人有用。我个人认为对我的工作并没有伤害,我肯定不可能养成习惯,定期去做一个音频课程,就为了挣这个钱。我可能答应人物周刊这一次,下一次就是很久以后。”
65、写青春文学的作者很多,但独木舟可以说是最特别的一个。自成风格,写出来的每一个故事都有独木舟的烙印。
66、在上一代人的创作经验里,总还是有一种本能去寻找某一个时代的共性,塑造对时代有代表性的东西,探讨国家命运,以此作为衡量文学性的最高标准。
67、笛安:我常常在自己有触动的时候,就开始动笔。但什么东西会触动我,这是不一定的。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南方有令秧》在我的写作里是一个意外,剩下的作品,我认为还是有脉络的,都还是有一脉相承的一种渐变。接下来,我想出一本中短篇集。因为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写中短篇了。这两个载体跟长篇真的是不太一样,所以我想试试看,既然我已经七年都没有写中短篇小说,我想写一个全新的小说集。